块都汗湿了,那是背包贴着热出来的。此刻,许霜降心里万般颓丧,她既不能对父母使气,只有深恨自己无能。
“预计住几天?”服务台后的女孩问道。
“先三天。”
许霜降知道原因,陈池手头的人民币不够,只能先预付这么多。而他们的行程计划中,准备先在许霜降的家里待一个星期,再一起回陈池家里,然后回许家再待段时间,直到返回比利时。
“好了,我们上去。”陈池回过头来,瞅着她,笑容明朗,一如往日。
进了房,陈池去洗澡换衣,许霜降立在地当中,环视了一圈,房内很整洁,但标准配置的桌椅陈设中,透着一股干巴巴的冷清味道。就这样让陈池在这里住三天,甚至住满一星期吗?
她垂下头,落寞地盯着地面。
陈池草草冲完澡,出来就见许霜降坐在床沿,她闻声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他,无声沉郁中满是愧疚。
“累不累?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再送你回去。”陈池坐到她身边,柔声问道。
许霜降默然片刻,咬着唇旧话重提道:“陈池,你回家吧,你总共回来才这么点时间,你爸爸妈妈还等着你。”她吸口气,越说思路越清晰,“早点回去,让你家里别忙了,喜宴就……取消吧。如果你还想去结婚登记,回来时你就开个户籍证明,我们就在这里领完证再走。”
陈池凝视着许霜降,今天一定把她难坏了,她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一方面顺从她妈妈的意见,不跟他回家,一方面顾及他的感受,仍然坚持和他领证。只是,她委屈了她自个。
如果按照许霜降这做法,她真的就冷冷清清地跟了他,一点点喜庆的仪式都没有,陈池舍不得这么委屈她。
他伸手捞过许霜降的肩膀搂住,下巴轻轻磨着她的发顶,仿若在摇头:“霜霜,这样不行。”
“听我说,”陈池拍拍许霜降的后背,正色道,“我很理解你爸爸妈妈,是真的。你想想,你爸爸妈妈听到有我这个人才多久,第一面我就让他们同意把你嫁给我,然后很快就要和你一起离开,他们又不知道我在外头会怎么待你,所以暂时不答应,这是人之常情。其实今天进展也不错,你爸爸妈妈不是还让我去吃晚饭了吗?如果是断然拒绝,恐怕连午饭也不给我吃。我再磨你爸妈几天,一定能让你爸妈转过弯来。”
“你放心,我妈妈想请的客人几乎都在我家附近,他们都知道我回去的时间不多,我们把日子订在下旬,即使通知得仓猝点,他们都能理解的。霜霜,别急。”
许霜降料不到陈池竟然这么洒脱乐观,她抬头瞅了陈池好几眼,他笑意盎然,似乎真的没有介意她父母今天对他的客套冷遇,一切都在稳妥推进,她仰头嗫嚅问道:“那你还到我家吃晚饭的?”
陈池望着许霜降那愁闷中带着希冀的表情,不由笑出来:“吃,怎么不吃?”他揪住许霜降的脸颊,“还是你不敢带我去了?”
许霜降偏头躲开,心里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就怕陈池对她爸妈存了意见。就今天她妈妈让陈池来订房的那股急切劲,完全可以称得上笑里藏刀似地将陈池扫地出门,要是她妈妈知道古时有端茶送客这种暗示法,她妈妈指不定给陈池续多少回大麦茶呢。许霜降自问,易地而处,她要是在陈家得到这待遇,这会子早就奔机场或者火车站去了。
她握着陈池的手,既歉疚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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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一代还一代
许家夫妻俩此时也在谈心,主要是宣春花在埋怨。
她瞧了瞧时间,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定:“让你跟去,你偏不跟。霜霜头一天回来,万一没找到怎么办?外面太阳这么大。”
许满庭瞥一眼妻子,不开腔。他要是接了茬,原本宣春花只说两分钟的话,能一气说到五分钟。
陈池的机械表搁在茶几上,他走时太匆忙,没拿走。宣春花想想闺女急吼吼地拖着陈池的箱子出门去的样子,就重重叹口气,女大不中留,说的就是她闺女。还没嫁出去,就知道护着那陈池了,她暗哼一声,以后他俩吵了闹了,还不是回过头来要向她这个亲妈哭诉,她不听还不行,肯定还得出出主意,现在她高瞻远瞩预先说两句,闺女就听不进去。
装盒,打量几眼,没好气地递给丈夫:“喏,给你买的,你不要,你自己去说,别让我当恶人。”
许满庭接过来,翻转着看了两遍,笑叹道:“陈池也算有心。”
宣春花气道:“一块表就算有心了?”
“他还在读书,你要求这么高,不是为难人吗?”许满庭不以为然道,“你别不识货,现在这种手表很贵的。”
宣春花呛道:“怎么着?你看上了?”
“我就是这么说一句。”许满庭头疼地瞅了妻子一眼,忽地有些怀念,“春花,你还记得我第一次上你家,提了什么东西?”
“一只猪后腿。”宣春花瞪着丈夫,不假思索地答道。
陈满庭当然不止拿了一只猪后腿,那时规矩大,礼物要凑好几样,烟酒都少不了。宣春花之所以把那只猪后腿独独记得牢,不仅是猪后腿是礼物中的主打品,还因为那只猪后腿是生肉,连用盐抹一层略渍一下都没有,别人家新婿上门用的可都是熏得油亮的火腿。
当时宣春花的老姑母一半儿为侄女撑腰,一半儿有点看笑话,话里酸了许满庭几句,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