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托尼屋做得够好了。我可以自己处理。”男人说着按了按自己身上的绷带。身为医生,他立刻就掌握了身体现在的状况。
“你要不要喝点水?”山治试探地问。
“能不能和我说说现在的情况,黑足屋?”医生抬手示意他坐下。
“简单来说,路飞他们在德雷斯罗萨发起了战争,凯多的人找上了多弗拉明戈,现在他应该自顾不暇。还有,你要我们看着的东西,一样都没丢。”
听到最後这句话,罗明显松了口气。“对了,”顿了一下,医生略带困惑地开口,“你们还没有找到我的伙伴吗?”
“我们在路上被big 绊住了。现在还没有到佐乌。话说回来,路飞的动作真够快的。”
听到四皇的名号,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锋锐。医生一把抓住山治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眼前,细细打量着他。“你们没事吧?”
金发的厨师神色疲惫,脸颊上的伤口应该是被唐吉坷德的线划伤的,但不知道在这具西装包裹的身体上还有多少伤口。
四皇是新世界里最可怖的名号,自己费尽心思也不过是将其中之一拉下水,前提还要制定无数计划,再经历无数的生死一线。桑尼号上只有不到一半的人,他们就以这不到一半的战力,正面撞上了四皇。
“每一个都比你好。”山治抓起攥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这一刻他无比真切地感到罗还活着。就在这刻,他看到一丝熹微的笑意从医生唇角掠起,像是从茫茫海上不知何处突然飘上桑尼号的夜樱。
“看到你还活着就知道,其他人一定都挺好。”
在greenbit近海,罗就见识过了,黑足屋为了其他伙伴的安危,可以毫不在意地丢掉自己的性命。他有太多的理由相信,遇上怎样的敌人也都是如出一辙的展开。
这句话听进山治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就是这样句话,应该一字不落地还给那个混账医生才对。论到牺牲,当初是谁挡在自己身前的?又是谁留下来挡住敌人的?就算将这一句话说得平铺直叙,又怎么能遮得住背後的一切惊心动魄。
“罗……”金发男人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必须问个清楚,“你到底当自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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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我回答什么呢,黑足屋?”罗在那只海一样颜色的眸中见到了自己的影子,对方毫不退让地直直看着自己,好像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就绝不会放过自己。
“你是,从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诱饵吗?”山治咬了咬牙,蓦然想起抵达德雷斯罗萨前他们在桑尼号上的讨论。交还凯撒这件事,都只不过是诱饵。
的确,妮可屋从小便被高额悬赏,能活到现在必然经历过无数次逃亡。至于鼻子屋,他甚至没有在悬赏单中露出正脸,而且鼻子屋对逃跑这件事很在行,这是草帽海贼团公认的事情,再加上有妮可屋相助,即使出了问题,逃脱也应该不成问题。不管怎么想,这组合都是最佳方案了。
“鼻子屋和妮可屋是不是都安然无恙?”
“白痴,老子问的是你!”金发男人猛地站起身。他咬着牙,胸口不住起伏像是气极。
面对他的恼火,特拉法尔加罗只是异常平静地抬起黯金的眸。医生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波无澜。
“黑足屋,我们是海贼同盟阿。不把我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你们肯为我做事吗?”
像是在阐述最最简单的道理,自己都不肯付出的人,凭什么来要求别人伸出手?“同盟”这个词,除了嘴上说说又有什么证据能保证它的存在?自己不是也向唐吉坷德说过同盟已经结束这样的事情吗?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他特拉法尔加罗策划好的事情,一定不可以失败,所以,即使是由自己来当这块踏脚石,也绝不能拒绝。
视线中那个金发的人抿紧了嘴唇。有那么一秒钟,似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让医生的呼吸几乎都为之一滞。他直觉感到自己哪里说错了,却又故自倔强地认为最接近残酷的才会是真相,它们就是生长在绝壁上的花,在最凛冽的风中孤傲地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