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
苏铭眼睛顿时亮了,期期艾艾:“姑娘,不懂医药,没在医帐里打过杂也没关系吗?真的只要力气大的吗?”
“你有认识的人?”都这时候了,叶芷青哪还有挑三拣四的权利:“不拘什么人,只要老实肯干的就行。”
苏铭脸上绽出一抹笑意:“我有个小伙伴,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是很机灵。不过他力气很大,就是人有些老实,一直在伙夫营里帮厨,能不能让他过来?”
叶芷青催他快去叫人,这头自己挨个更仔细的检查病人。她过来这时,哑婢也跟了过来,小姑娘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听得懂,叶芷青问她害不害怕,她摇摇头,叶芷青便教她清洗伤口。
苏铭很快就带了个壮壮实实满脸疙瘩的小伙子跑了过来,小伙子身上的衣服油腻腻的,见到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扑通一声跪下就要磕头,慌的叶芷青忙去扶他,凑近了一股油烟味。
“我这里没别的要求,但是因为要接触重伤员,所以必须要干净。你能去洗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裳吗?”
小伙子一张脸涨的通红,吭哧吭哧半天才问出一句:“姑娘真的肯要我?”
叶芷青苦笑,她之前在倭兵营里培养出来的几个助手倒不错。她倒是不想要,可如果不求助周鸿,她还有得选择吗?
“你快去洗个澡换干净衣服过来,一个时辰后我们这里就要忙起来了。”
小伙子爬起来就一溜烟跑了,那模样倒好似怕叶芷青会反悔一般。
张九山的宅子里好东西不少,本人生活过的十分奢靡,叶芷青吩咐哑婢去张九山的宅子里多寻些干净的未曾穿过的中衣,以及干净的被褥白帛过来,哑婢带着苏铭很快去了。她自己去东楼医馆配麻沸散。
连晖在东楼医馆里忙的不可开交,他身边那些徒弟们见叶芷青过来,皆有意无意偷瞧她,还有人小声嘀咕:“……她会不会是跑来找连大人哭诉?办不到就办不到,又何必逞能呢。”
旁边同僚扯他的袖子:“小声点别让她听到。女人撒起娇来男人也没辙,少将军对她可是很上心。”
周鸿在军中颇有威严,战功赫赫,手底下将士都知道他从来就不是恂私枉法之人,没想到为了个小姑娘,竟然肯破例跑来找连军医,这不是上心是什么?
漫说这些人议论不止,就连连晖见到叶芷青找了过来,心中也如此作想。但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忙中抽空问一句:“叶姑娘可是有事?那边忙不过来吗?”
叶芷青径自往药柜那边走过去配药:“还行,苏铭很得用,多谢连大人。只是我那边需要些药,所以过来配点药。”
东楼医馆里除了当初她带着人在山上采的海里搜集的,更多的还是此次东南水军带过来的。
连晖掌着军中医药,又是随军打仗,止血生血的药材倒是不少,准备的很全乎。
叶芷青配完了麻沸散,向连晖等人告辞,等她走后,方才旁边也在药柜前面忙碌的两名军医互问对方:“你看到她抓的药了吗?”
“那是什么方子?”
外面还有很从伤患等着救治,两个人的议论也很快被忙碌替代,大家都觉得叶芷青娇滴滴的模样,不过是个小姑娘在逞强而已。再说她要求去治疗的重伤患者本来都就没有救治的希望,偶尔有个把命硬的能活下来,那也是老天保佑。
也许小姑娘就赌的是这个万一,到时候还可说自己医术不错。
这天半夜,连晖总算忙过这一阵子了,手底下不少军医都已经累极而眠,随意找了个地方趴着睡觉了。他想起叶芷青那封寄给周鸿的信,不知道为何,就像脚下有人驱赶着一般,不由自主就走向了重伤病员的院子。
才到院门口向里张望,就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姑娘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小姑娘大冬天外袍上面套着件雪白的中衣,看款式似是男子样式,想来那男子的身高不矮,所以一件中衣让小姑娘穿在身上,倒好似半长不短的袍子似的。
小姑娘一言不发站在他面前,两只眼睛直勾勾瞪着他,伸开胳膊拦住不让他进。
连晖认出来这小姑娘正是叶芷青住的客楼上服侍的小姑娘,当时打过照面,并未说过话,想来小姑娘对他不熟。
“小丫头,我来找叶姑娘,她在吗?”他心里疑惑,叶芷青不会是大话说的太过,做不到自己回去休息去了吧?
哑婢指指还亮着灯的屋子,再摆摆手,都快把连晖搞糊涂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不在也跟我老头子说句话啊。”
哑婢张开嘴巴,示意他看。借着廊下的灯光,连晖看到小姑娘嘴巴里半截舌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小姑娘不说话,只是因为早就已经没法说话了。
她在容山岛生活,被海盗给割了舌头,也不知道还有怎样悲惨的身世,真是可怜。
连晖也不想再为难小姑娘了:“看来让你跟叶姑娘捎句话也没办法了,她现在还在忙吗?”
哑婢点点头,但是伸着的胳膊根本没有放下来的意思,连晖便明白了,这是叶芷青不欲让人进去,他也累的够呛,便转身回去休息了。
从那天开始,苏铭便时不时跑去东楼医馆抓药,偶尔被连晖帐下的药僮奚落:“苏铭,你们救了多少个重伤员了?”
苏铭就跟没听到似的,按着叶芷青开的方子抓完了药就跑了,直让以前跟他共事过的药僮在他身后骂:“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