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叶芷青喜欢什么口味,她是无论鲜咸甜辣端上来,都能吃几口的人,似乎并不挑食,真要说她喜欢哪一样,侍候的日子短,她在主院里住的反而比秋澜院日子长久,竟然说不上来。
掌勺的刘魁还在想办法,不曾想叶芷青却亲自跑到了大厨房,身边跟着冬宝,向他做介绍:“这是叶姑娘,她想过来大厨房瞧瞧有什么新鲜的食材,给王妃做些药膳。”
冬宝调到了秋澜院跟了新主子,王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待见到了叶芷青,刘魁搓着一双油手过来:“小的见过叶姑娘,厨房里腌臜,哪里是姑娘该来的地方。姑娘若有需要,只管吩咐一声,小的侍候着。”
叶芷青一笑:“刘管事不必客气,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若有多余的灶眼给我一个,再借我个小丫头子好挑食材,别的都不必麻烦了。”
她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淮阳王送的东西,刘魁站在五步开外都不敢上前,生怕自己身上的油腻冲撞了她,哪敢让她往大厨房里去落脚。她绣鞋上都缀着一圈珍珠,这么个可入诗入画的美人儿挽起袖子进厨房……当真是糟践了这身好衣裳。
“姑娘这身衣裳……要是溅了油星就可惜了。”
叶芷青低头看看,刘魁说的也是事实,索性回来跟冬宝借了身丫环的衣裳,两个人身高仿佛,只是冬宝要比她丰腴一些,同样的衣服穿在冬宝身上是纤秾合度,穿在她身上便有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冬宝心里将她鄙视了好几遍,好好的主子不做,尽拣着下人的活儿干。她完全可以坐在秋澜院里动动嘴,让下面的丫环们跑腿。
叶芷青穿着冬宝的衣裳进了大厨房,头发编成了一条大辫子,收拾的干净利落,站在大厨房案板前面,刘魁还怕她嫌脏,又再三解释:“姑娘若是闻着这味儿不好,要不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只管吩咐小的就成。”
面前案板上摆着不少红肉,有鸡有鱼还有牛羊肉,以及各类生鲜。尤其天气热,一股子肉味扑面而来,久在厨房还不觉得,似叶芷青芝兰一般的人物站在这里,刘魁生怕她被这肉味儿给熏晕过去。
叶芷青不但面色未改,还指着肉案上的食材一样样问过去,问起可有乌骨鸡,刘魁喊一嗓子,便有个粗粗壮壮的小厮过来了。
“柳春,叶姑娘要乌骨鸡,你去杀一只收拾干净了提过来。”
小厮应了一声,就往后面去捉鸡,叶芷青忙喊住了他:“小哥,把鸡肝留下,再接点鸡血。”
淮阳王妃贫血的厉害,正是要补血的时候,鸡肝跟鸡血都是好东西,只不过鸡杂对于贵人们来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没人敢送到王妃食桌上去。
怕小厮不会弄鸡血,叶芷青索性亲自跟了过去,拿了个粗瓷碗去接,加了盐跟水。
刘魁让她这番动作给惊在了原地,专管掌勺的大厨都跟到后面去看柳春杀鸡,叶芷青去接鸡血。
虎妞还敢笑嘻嘻跟过去瞧热闹,冬宝跺跺脚,到底没往后面去瞧,她怕见血,又觉得那活计脏,怕溅的血点子污了衣裳,朝着叶芷青喊了好几声“姑娘”,叶芷青回头见她嫌弃的眼神,顿时笑了:“冬宝,等我弄完了回去要洗澡换衣服的,你回去盯着小丫头们给我烧好水,回去的路我也认得,这里不必你侍候了。”
冬宝得了她这句话,如蒙大赦,立刻提着裙角跑了,生怕晚一步被叶芷青留下来。没听虎妞已经自告奋勇要帮叶芷青接鸡血了嘛,万一她再被抓了差去拔鸡毛什么的,那真是要将早饭呕出来了。
她回去的时候,正逢淮阳王在秋澜院里等着叶芷青,冬宝心下大喜,特意回房去换了身鲜亮的衣裳,这才往正厅去见淮阳王。
淮阳王昨儿酒喝多了,便宿在了书房里,早晨还跟七皇子吃了饭,这位还是不肯回去,吱吱唔唔半天,才说要叫了昨儿说书的丫环过来讲故事。
淮阳王也懒的留在这里跟他歪缠,让人去王妃正院里唤了素馨过来侍候,自己拔脚往秋澜院里过来了。
他喝了一杯茶,还不见叶芷青,倒是冬宝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唇上点着胭脂,穿着件桃红色的衣裳,腰带系的紧紧的,将鼓鼓儿一对胸脯子挺着,站在他面前眼波儿含媚,娇声娇语道:“殿下昨儿喝了酒,胃里不舒服吧?奴婢方才兑了蜂蜜水,殿下喝一点。”
淮阳王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你主子不是去了大厨房吗?怎的你倒回来了?”
冬宝听得他好似要问罪的声气,忙为自己辩解:“姑娘说自己回来要沐浴,让奴婢提早回来盯着小丫头子们烧水。”见淮阳王紧皱的眉头似乎有松开的迹象,她似无意般道:“奴婢早说了殿下说不定会来,但姑娘却说要去大厨房给王妃做药膳,这会子看着厨房里的柳二杀鸡呢。”
她在秋澜院这些日子,眼看着淮阳王对叶芷青越来越上心,一方面觉得是好事,主子受宠她们做奴婢的走出去也面上有光;一方面却委实难受,心里嫉妒的都快烧起火来了。
都是女人,她觉得自己并不比叶芷青差,但论起对淮阳王的情份,叶芷青却比不上她。
女人的直觉很准,叶姑娘上窜下跳要去服侍王妃,好几次淮阳王要拉她的手,她却借故躲开了,冬宝贴身侍候,看的最是清楚不过。她恨不得自己能够替代叶芷青,接受淮阳王的柔情蜜意。
淮阳王对她上心,她心里似乎并无殿下,这让冬宝心里不忿又嫉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