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下雨了,我的衣服都湿了,去房间换一下。”过佳希说。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钟言声拿了一块毛巾帮她擦头发,垂眸间发现她的脚上也有水珠,便按她坐下,去拿了另一块毛巾,帮她擦脚。
他坐在沙发上,把她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从脚踝开始擦干净,她顺手捞过一包薯片,一边吃一边看他,直到他放下毛巾,发现她的目不转睛,问她怎么了。
“钟言声,我发现你最近又帅了。”
他淡淡地一笑,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赞美。
她放下薯片,伸臂环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眼睛,心里漾起别样的感觉,最近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对他的依恋越来越多,连看书都喜欢整个人贴在他背上,不想和他分开。
他就在她身边,触手可及,每天可以和他看日出和日落,仔细一想,这真是好运气。
在爱情上不用寻寻觅觅、兜兜转转、也没有后悔某及,有喜欢的人陪她一起过日子,难道不是莫大的幸运吗?
想及此,她依偎着他更近了一些,他见状,干脆把她整个人抱在自己腿上,方便低头吻她,手掌也从她的后背往下移,很自然地掀起她的衣服,再沿着她玲珑的脊椎骨一点点地往上。
她乖乖地接受,没有反抗,心知肚明,同居到现在,如此的亲密已经是时不时发生的事情,他每次会克制好分寸,不会伤害她,她对他很信任。
这一次也一样,他最后一根手指撤离她的胸衣,掌心按在她的小腹上,黝黑如深渊的眼眸的火却没法在一时半会间熄灭。
她的心跳很快,手臂无力地垂下去,低头才发现自己胸衣的前扣竟然被打开了……是什么时候被谁解开的?现下,一片真实的风景完全摊在他的眼前,他自然很详尽地欣赏着,目光一寸不离。
她愣了片刻,抬臂要动手,他阻止了,然后亲自帮她扣上,并且哑声说:“今天先看到这里,我来锁上。”
她后知后觉地害羞,赶紧跳下来,跑去卫浴间……
出来的时候她发现他又坐在桌前练字了,心里清楚这是他用来静心的最佳方式。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他抄写的《五柳先生传》全文,心里五味杂陈。怎么说呢?他每次做完那些好事后就练书法清心,这个行为实在太道貌岸然了……他难道不觉得自己这样表里不一很阴沉很可怕吗?
“咦?这支笔好漂亮。”她忽然发现他手上的笔是银蓝色的。
“是你送的。”
她愣怔,许久后才想起这就是她买的。四年前她跑来楼下,把这支笔丢进了他的信箱,希望能带给他幸运,没想到他真的收到了。
“我一直放在抽屉,昨天才拿出来写字。”
“你不说我都快认不出它了。”她笑了,“我就是用它写高考作文的。”
他停下笔,搁在一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缓缓地告诉她:“幸好我走的那天没忘记打开信箱看看,否则就错过了。”
“这是不是缘分?”
“你说是就是。”
她的眼眸顿时揉进了属于小女人的幸福,忽然感觉和他之间的缘分很浪漫,比韩剧演的都要美。想一想,四年前丢进信箱的一支笔,竟然一直被他好好地搁在抽屉里保存着,今天又重现在他们之间。这虽然不是说明惊天动地的巧合,但冥冥中,有一股善意的缘分促使她把自己的幸运传递给他,然后又间接地还给了自己,实在太美妙了。
原来他们比尘世间的很多人都幸福,就这样守在一起,过好每一天就够了。
又是一个周六,过佳希本来说好和何消忧一起去医院看苏小非,不料,她临时接到一个比较急的采访,只好告诉何消忧自己晚一些时间到。
何消忧一个人来到医院,离三点还差一刻,吴愁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等着了。
见到何消忧,吴愁照例客气地说了一句:“你不用每天都赶来,太辛苦了,有事我会打电话告诉你们的。”
“没事的,我最近在家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忙。”何消忧诚恳地表示没关系。
吴愁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三点一到,重症监护室的门打开,家属们排队探望,很快轮到吴愁和何消忧,她们规规矩矩地穿上无菌隔离衣和鞋套才走进去。
苏小非还是老样子,闭着眼睛,表情安详,好像熟睡了一般。
吴愁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柔地对他说:“小非,今天阳光很不错,你不想醒来晒一晒太阳吗?你睡得够多了,现在试着努力睁开眼睛,可以吗?”
苏小非没有任何动静。
吴愁叹了叹气,开始为苏小非按摩手臂和腿的肌肉。
何消忧很心痛,忍住眼泪,悄悄从衣服口袋取出一个小的音乐播放器,打开它,调好音量,把事先录制好的音乐放到苏小非耳边,让宗次郎的那一首《故乡的原风景》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她眼前的人瘦削得快认不出来了,病服袖子下的手肘嶙峋,连呼吸的起伏都很虚弱,她拿手轻轻碰一碰他的身体,心痛加剧,他减缓血液流速后的身体微微发凉,有些不真实,她很害怕这具躯体会一直凉下去,直到没有温度……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何消忧赶紧转开脸,吸了吸鼻子,心里默念:小非,你可以睁开眼睛吗?
然后,奇迹一般的,她的祈愿有了作用,有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