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疲惫的扯扯嘴角,经过这几天,她的身上又被重新打上了彦信的标签,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好奇和暧昧,不明白像她这样一个容貌只是中上的女子怎会突然之间就俘获了彦信的心。
走出洞口好远,初晨回头,还看见王力带着三条狼靠在洞口远远望着她,目光沧桑。她的眼睛瞬间湿润,这一次,大约是永别了。
“磨磨蹭蹭做什么?快些,在前面带路。”彦信一把将她拖过去,用身子挡住了王力的目光。
“你何必这样凶?有意义吗?”初晨微微叹了口气。
彦信微一愣神,初晨已走到前面去了,指着南方的雪原:“大家看见那条山脉没有?就是看上去像个之字型的那条,我们向着那里出发,今天晚上可能会变天,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山下的树林里,并且垒起避风雪的雪墙。”
“小叶姑娘,你在这飓风雪原上生活了很多年吧?对这一带可真熟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少年皮肤微黑,一双大眼睛,牙齿洁白整齐,看上去很是眼熟。初晨停住脚步,疑惑的问:“你是?”
“我姓付。付原夏。你叫我小付就行。”
“付原萩是你什么人?”
“是我哥。你怎么会认识我哥?”小付一脸地欢快和好奇。
“小付将军威名远扬。听一个故人说过。”初晨心想。如果此行她能帮助小付顺利回去。也算是还了付原萩一个人情吧。
小付还要问。初晨已经绕开他走到队伍前面去了。牟兴低声呵斥:“小付。你地话太多了。”
入夜。果然变了天。狂风怒号。大朵大朵地雪片夹杂着米粒大小地雪粒砸下来。到处白茫茫地一片。看不清楚远近。初晨一行人躲在早就垒好地雪墙里烤着火。吃着干粮。喝着刚刚烧热地雪水。欣赏这其他地方难得一见地雪景。倒也有几分惬意。
初晨沉默地一个人坐在一旁,牟兴讨好地递过一块烘得热呼呼的饼,“小叶姑娘,吃饼。”
见她接过饼子喂进嘴里,他又补上一句:“这是咱们公子刚烤的,软硬刚好。”初晨拿饼的手微微顿了顿,最终闷头继续吃饼。
牟兴轻轻松了口气,又递上一个杯子:“您喝水,这是公子用的杯子,是干净的。”
初晨也接过杯子喝了水。牟兴眼角扫到彦信嘉许的目光,得意的咧嘴笑了。
吃过东西,彦信摸到初晨身边坐下,一本正经的说:“我想知道入口周围的情况,你详细和我说说,我要准备一下。”这件事情本来早就该做,但前几日两人几乎是针尖对麦芒,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坐下来谈论。
初晨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取了头上的簪子,在雪地上认真的画了一个草图:“这是那座之字形的山脉,宝藏有三个入口,但真正的入口是在第二个转角处,其他两处进去都是死路一条。在这个地方不但容易雪崩,还有一个特别危险的冰桥,我们要这样才能过去……”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头越挨越近,初晨垂下的碎发遮住了脸颊,彦信很自然地给她别到耳朵后,他用两人才能听见不起。”
初晨瞬间石化,手
子掉落到地上也不知道,眼角勃发的酸意让她怎么也t“呼”地站起来,疾步走到外面去,一任风雪狠狠砸落在脸上,寒风割在脸上带来的痛楚减轻了她心中的闷痛感。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对不起吧?但是对不起有用吗?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彦信走到她身边:“你看那冰峰,屹立千年不倒,经过了千年的风雪,看尽世人悲欢离合,为身下那些小的冰峰挡住阳光和肆虐的狂风,它不是不累,它虽然坚持,但也终有轰然倒塌的一天。可是,如果它能多坚持一会,它身下那些小的冰峰就有机会长成大些的冰峰,在它倒下的时候,能够抵挡住阳光和狂风,不会全部跟着它一起覆没。”
“我从降生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不能回头,只能义无反顾地拼命往前冲。如果我一停下来,或是犹豫,不只是我一个人死那么简单,凡是跟我有关的一切人和事物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的命可以给你,但不会为了你放弃江山和权力,因为那样我们所有人都将不能活下去。”
“我不指望你能理解,但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说。荞山镇上,我没有派人害你,我只派了柳青去接你,我一直都在楼下等你。久等你不来,我上去找你,但你已经走了。”
初晨抬眼看他,他的表情眼神真挚而期待,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平和的态度跟她说这些吧?他很坦诚,但是很伤人,江山和权力是第一位的,她永远也比不过。现实与她的理想永远也不能达成一致,既然如此,何必纠缠这些呢?她微笑:“所以呢?”
“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他握住她冰冷的手。
初晨垂下眼,抽回手,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对不起。时不再,人非昨。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她从怀里摸出那个碧玺玫瑰吊坠,吊坠在上次给他脱衣服的时候掉在地上,摔了一条裂纹。“这个东西已经破了,就是最高明的匠人修补以后,恢复了原貌,你我心中仍然不会忘记它曾经有过裂纹。所以就让它破了就破了吧,不必再修补。”她随手将吊坠掰成了两半,扬手扔到了远处的雪野里。
她没有管身后呆立的彦信,径自走入雪墙之中。
很久之后,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