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甜闻着自己身上都是油腻和炭火的味道,笑着说,“我先冲凉去了,劳烦你看着宝宝。”
沈家恩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你快去吧,你今天累一天了,我实在不该邀请这么多人来的。”
“难得的嘛,又不是天天如此。”
沈家恩看女儿尿布鼓鼓的,站起来说,“爸爸抱你进房间,橙橙要换小裤子了。”
怎料刚给女儿换好尿布湿,她就大哭起来,他哄着她,寻思着是不是饿了,结果冲了奶粉她也不吃,只是“哇哇”大哭,很伤心的样子。
他耐心的哄着她,“橙橙怎么不高兴了,爸爸放动画片给你看好不好?看天线宝宝好不好?”
他把女儿放摇篮中,去寻碟片,但并不知晓妻子把碟片放在哪里,他拉开抽屉,一格格的找过去,看见有一张光碟,并没有封面,上面贴着一张纸,简单的写着年月日,正好是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
他心下好奇,拿出光碟放进机子里,原来是自己做机师时的一段访谈,自己还穿着制服。他只觉得坐在对面的记者特别眼熟,定睛细看,竟然是关永心。那时候的她长发飘飘,脸也比现在圆润许多。
她问他,“你理想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
他回她,“长发,大眼,爱笑,活泼。”
她又问,“难道不是白富美吗?”
“性格好才是第一的,白富不重要,美我倒是会看一二。”
她脱口而出,“所以要前台胸,秘书腿吗?”
他心跳慢半拍,录像中的她笑靥如花,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和他这两次见着的沉静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何甜甜从浴室出来,边擦拭着头发问,“在看什么呢?宝宝怎么一直在哭?”
沈家恩回过头来说,“婶子以前是做记者的?她竟然还采访过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甜甜一言不发的走到摇篮边,抱起女儿哄她,“宝宝不哭,宝宝乖乖,妈妈抱。”
沈家恩努力的想忆起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他笑着摇摇头,“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又问妻子,“你以前见过她吗?她今天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什么?”
何甜甜一颗心突突直跳,强制镇定的说,“不认识,我和你一样,也是回国后才听说的。”她抱了女儿匆忙离去,嘴上说着,“宝宝一定饿了,妈妈给你拿牛奶去。”
永心有睡午觉的习惯,今天在外面叨扰了一天,中午没有休息,在外面吃过晚饭后,回来途中已是困的不行,歪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的就睡去了。沈逸承把空调温度调高些,又拿过车子后座上的薄毯盖她身上,车子里的收音机正低低的唱着《茉莉花》,一声声婉转缠绵,如一双温柔的手拨弄着他的心弦,升腾起清清浅浅的情愫,缱绻如梦,飘散在醉人的夜色中,静美如花。
永心去书店买书,因是周日,人特别的多,她找到了自己要的几本参考书,走到收银台,前面已是排起了长龙,她一边翻阅着书本一边随着队伍缓缓前去。
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去,沈家恩笑意盈盈,“果然是你,我刚还寻思着会不会认错呢。”
永心笑一笑,“你也来买书?”
他扬扬手,是几本育儿书,“给橙橙买的。”
“你真是好爸爸!”
他笑,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辉,“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嘛!”停顿下又问,“我以后可以直接喊你永心吗?你应该比我还小,老是婶子婶子的叫,怪别扭的!”
永心想起他从前总是一口一个小宝的叫她,她颔首,“都可以。”
轮到他们买单,沈家恩拿了她的书一起把钱付了,永心道谢,他顺手拿起她的书扫过扉页上的书名,问,“都是专业类的书籍,你很喜欢新闻这行?”
“我也只会做这个。”
收银员把书装进袋子里,永心提过来就往前走。
沈家恩跟在后面说,“你没开车吧?我送你回去。”
永心婉拒,“不用,这里打的很方便。”
沈家恩一扬眉,“难道又怕我给你带来灾难?我觉得自己都快成天煞孤星了。”
她不好再拒绝,“那劳烦你了。”
“应该的,为着小叔,我也该送你回家。”
傍晚,彩霞满天,如火般绚烂。大街上的车子很多,一辆贴着一辆,缓慢向前。许多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又打了转向灯变道,沈家恩一贯的气定神闲,在一条道上慢慢的开着。
“你在看什么?”他眼睛看着前方。
永心心跳慢半拍,几乎脱口而出“看你啊。”她要过好几秒才缓过神来,说,“你还敢开车?”
“不能因噎废食,小心谨慎就是了。”他想起什么来问她,“我们以前认识?”
永心怔住,愕然的看着他,不说话。
沈家恩侧过头来,“我在家找到一张光碟,是你给我做的采访。”
她镇定自若的说,“都有两年了,不过是简单的一次访问,没什么可提的,所以没有告诉你。”
她只觉得胸口闷的慌,摇下车窗透气,一阵风吹起她的短发,露出耳上的助听器。
他眼光扫过,脸上有惊诧之色。
永心平静的解释,“车祸造成的,不过戴着这个,听力并不妨碍。”
“古人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们两个人以后运气都不会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