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呢突然就不说了,陆慈问他:“怎么呢?”
枚颇三口两口塞完一个饼,含含糊糊道:“没什么,没啥好说的,走了!”
说完又揣走一个饼,没等陆慈说什么就溜了,留下瑶姬二人面面相觑,陆慈琢磨着枚颇的话,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就纳闷了。”
瑶姬道:“什么?”
“季尤板着一张脸杀气腾腾的时候好玩在什么地方?”
“……”
当陆慈去找驷君的时候,班勖已经离开了,至于这二人谈的如何,驷君倒是没说,陆慈看这架势心里估摸着是没有谈出个眉目。
毕竟这事儿不太好弄,郕息伯无论是出于面子问题还是别的,都是铁了心要拿下须句的,好容易想出“水淹陈塘关”的点子,是谁来说都不会改主意的。
自打那天出去溜达一会,陆慈也是看的明白,这滃城背靠一座高山,面前就是洐水,可以说是易守难攻,自然是固若金汤,可偏偏地势有些低,若在上游断水筑堤,等到时机成熟,把水这么一引,滃城保准淹得看不见顶。
据瑶姬打听的消息,郕息伯当天回营以后,就动员人手开始挖引水渠了。
对此陆慈倒是不太担心,毕竟这寒冬腊月的,到处是石头般的冻土,她觉得息伯选在这个时候挖沟,脑子着实有些不好使。
真正让人担心的是郯国和莒国两家的态度,从来之前这两家就私底下通了气的,划水划到底,关键时候给郕国来个致命一击。
然而,眼瞅着守了这大半年,郕国硬是不露破绽,围城也是中规中矩,再这么僵下去可就真叫郕国拿下了须句,到时候郕国更加势大,那时便再无人敢与之争锋。
所以,现在摆在郯莒两国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要么对抗,要么依附。
照郕息伯的品性,依附郕国或许并不是个好选择,可是若是选择对抗郕国,虽说很是艰难,但只要两家齐心协力也不是不可行。
问题就在于,郯莒两家是否真的能齐心协力?
对于这个问题,陆慈不知道,不过既然她都能想到,她相信驷君必然也能想到,不过他能否想到解决办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看他每天神出鬼没,陆慈自觉此时紧要关头还是不要打搅他为妙。
恰在这时,班勖也带来了不太好的消息,关于滃城,当初须句国君封蓟携家带口地退守滃城,靠着祖辈经营硬是抗下了三国围攻,搞得郕国没办法只好围城,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围竟也围了大半年功夫。
须句等着郕国不耐烦退走放弃,郕国等着须句弹尽粮绝出城投降。
不过郕息伯不知道的是,他面前这个如乌龟壳一般的城池早已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先前天气暖些时,百姓还可以挖些野菜,可现在天寒地冻草木尽枯实在难熬,城里上月便断了吃食,牲畜们没有粮草可吃,早被杀了充粮,眼下城中几乎,几乎是易子而食了。”班勖坐在驷君的帐中,整个人有些邋里邋遢的模样,说起城中之事时,声音有些微的颤抖,瑶姬坐在他旁边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说。
驷君听罢只是皱眉沉思不语,陆慈忍不住道:“别怪我打诨,都到这地步了,那些人就没想过降了?”
“越是到了这地步,须句人越是憎恨郕国,城中人早已红了眼,若有要降的,第一个便是要被分食的,你叫他们如何降?”班勖言及此顿了顿又道:“不过主君眼见百姓如此,心有不忍,倒有降意,不过恐伤民心,未曾宣布罢了。”
陆慈咽了咽口水,她觉得须句国君这是怕被百姓们分了吧?
班勖的一席话让在座几人都有些沉默,许久瑶姬方才道:“再有半月,洐水便要涨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陆慈知道瑶姬的意思,她来这里已经一月有余,再有半月左右便是开春,春阳回暖的时候,第一波雪水便要化出来了,洐水势必会涨起来。
而那,也是三国攻城的“号角”。
一旦等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陆慈不禁看了看驷君,却见他沉思半晌方道:“滃城在洐水下游,地势又低,要引洐水灌城,只要堵住河道,凿出水渠,等洐水涨起来,到时候打破河堤,滃城必破。”
班勖面有愁苦之色:“这个你我皆知,郕息伯开了引水渠,到时洐水漫过来,滃城是个不动如山的死物,如何躲得过这一场滔天的大水?”
驷君闻言一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