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叔叔听了我的话,淡笑了一下大方起身道:“公主一路劳累了,请随微臣回军营安顿,军中带有医官,正好也方便养伤。”
“回军营?”我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这需要消化一下。他刚才说的是乐宁公主,那也就是说他还不知道我是冒牌货。
阿娘自然是不会承认,那宁远也没有和别人说?
偷瞄了宁远一眼,他的状况似乎不是很好,回军营也许是件好事吧。
“楚叔叔,那劳烦您安排一下吧,我出来的……恩……匆忙……那个……”我估计他已经知道我离宫出走的事情了,有点窘迫。
总不能和他说是因为他侄子欺负我才跑出来的吧,多丢人。
事不宜迟了,楚叔叔立刻拍了拍手,从门外瞬间悄无声息的闪出了几个人,连抬带抱的极其小心的将宁远带到了客栈外的马车上,至于我也有两名五大三粗的妇人上来小心的搀扶着。
脚刚着地,我浑身抖得像是棵风中摇曳的黄花菜,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知觉,奇怪了,当初拖着他回来的时候都没这么虚弱的。
我的脸上必须蒙着面纱,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影响清誉,毕竟一个公主跑到这个荒郊野岭来,实在是不好解释。
就这么出了客栈,我还没来得及再度拥抱一下可爱的阳光,一个人影骤然扑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死死的不松开。
我默!勒死我了。
我的脸涨的通红,挤出几声咳嗽,痛苦的险些当场晕死。
估计是注意到我的怪异表情,那人将我放开,便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
“腊月,腊月,你没事吧。”小黑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翻了个白眼,本来是没事的,被他这么一摇晃,散了架子了。
“萧公子,请您让殿下上车。”楚叔叔在他身后说的不疾不徐,声音压得极低。
小黑一咬牙,回头冷笑道:“定北王,我敬重您,可惜不能将人交给您,她现在遍体鳞伤,您侄子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遍体鳞伤?我哪里遍体鳞伤了?我只是被小黑晃荡的眩晕了而已。
“萧公子,军中自有王府随行的大夫,殿下现在身体虚弱,急需医治。”他的面孔严肃,不怒自威。“请相信楚某的为人。”
“那好,萧某自当跟随。”小黑面无表情的瞥了我一眼,悻悻然的松开了手。
于是我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被架上了马车,一路向着镇外三十里的楚家军驻扎大营而去。
一路上小黑总是板着脸,如影随形的策马跟着我的车架外面,透过半掀的车帘一眼就能望见。
我默!这厮疯了不是?一个土匪头目跟着朝廷围剿他的军队大摇大摆的回军营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真被抓了怎么办?定北王看上去很是铁面无私的样子,那我要不要出面把他保下来?
不管我怎么腹诽,这厮还是一脸淡定毫无畏缩的跟着我一路进了军营,而且还非要在旁边看着军医诊治,说是不放心。
索性楚叔叔大度,也不和他一般见识,笑了笑就随他了。
那个白胡子军医老头绕着我转悠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位姑娘并无内伤,只是思虑过度,体力透支,好生将养一段日子,再喝些温补的药物,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我在床上几乎是扼腕叹息,果然是没事,就是饿的。
那个老头又唠叨了好一阵,扔下了一些擦伤的药物,这才出了营帐,去给宁远诊治。
我好怀念祁师伯的言简意赅啊……
“我想洗个澡。”扫了小黑一眼,我提出了这么一个已经考虑了很久的要求。
应该不过分吧。
小黑不说话,站起身走了出去,又过了一阵,还是那两个妇人进来替我抬了木桶和热水,还要在一旁伺候着。
“哎,不用了,不用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自己来。”人家害羞,除了树树和苗苗,任何人都谢绝参观!
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郁闷,刚才逞能,这时候痛的呲牙咧嘴。
磨破的伤处出了血已经干涸了,将中衣黏在一起,我用力扯了半天,皮都快掉了才把那件发了霉的衣服撕成了一块一块的,
早就磨破的手脚,还有肘部一接触到热水,立刻痛得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当初磨得时候明明没有这么痛的。
废物,真没用!我骂了自己一句,慢慢缩到水里,仔细的清理着身体。
挺脏的,到处都是尘土,我蹭的皮肤都发了红,这才觉得干净了不少。
迷迷糊糊的缩在水里睡了一会儿,总算还记得把自己捞出来。
穿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累的睁不开眼睛,可又想着要不要涂上点药,毕竟手脚的伤处痛的厉害。
我捏着瓶子,开始踌躇不定。
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手里的瓶子抢了过来,小声的骂道:“你是猪吗?手脚磨伤了还敢洗澡?”
哎,小黑,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吵……
“怎么不说受伤了?我以为你只是饿的。”这厮有点气急败坏。
我默!我也以为自己是饿的。
他瞪了我一眼,把我抱起翻过来,想了想开始撸我的衣服。
呃,我奋力抵抗,士可杀不可辱。
“喂,你要不要脸?”我用爪子挠他,“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平时的诗书礼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