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过似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艰难:“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很可怕,可是我……对你是真的。”

他平时巧舌如簧,可这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却找不出一句来哄她高兴,那么多的话,怎么就是找不出一句来替自己辩驳呢。

萧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圈早就红了。

贺渊这才发现她之前哭过,小小的鼻头也微微红肿。他的心一下就软了,心疼的要命,伸手想去抱她:“老婆——”

这是他最近刚刚换的昵称,自从那晚萧潇原谅他之后,他便一直这么喊她。

这时候叫出来却格外讽刺,萧潇抬手挡住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你算计我,没关系,你有怎样的过去都没关系。可是贺渊,我的爱情不足以支撑我无条件原谅一个杀父弑兄为了权力视人命为无物的男人。”

她看着他惊愕的样子,心疼的更加厉害,还是用力指了指自己胸口:“我的良心,骗不了自己。”

和这样的人生活任谁都觉得可怕,再爱他,也不该无底线纵容到这种地步。

贺渊紧握着拳头,眉宇间满是萧潇从未见过的可怕戾气,他在强自控制着,骨节已经紧绷到泛白。

萧潇没见过这样的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此刻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男人还有更为凶残的另一面,一直被他深深隐藏的一面。

或许这才是真的他,她……又被骗了。

贺渊沉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往后退的那一步,轻而易举地刺伤了他。

“萧潇,别怕我。”他眼底满是黯然,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嘴角牵强地向上勾起。

明明心里疼的要命,还是想努力笑着,想让她知道,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这样的,这个温柔的贺渊不是假的啊。

第98章 走火入魔(贺渊vs萧潇之番外十六)

看着她越来越疏离的神色,贺渊心底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否则,她真会彻底离自己远去。

原本这些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恨和怨,顷刻间找到了宣泄口,可是他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简洁而清晰的语言来表述,许久,只说出一句:“我不是贺崇光的亲生儿子。”

萧潇一怔。贺渊沉吟着,这才将那些尘封的往事缓缓说出口:“我从小都不被他喜欢,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贺峰对家业没兴趣,我努力学做生意,甚至很小就学烧瓷的手艺。我想,只要我够努力,我爸早晚会喜欢我。”

“可是没用,贺崇光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

“后来,天真地将原因全都推卸到自己身上,我从小心脏就有毛病。”他低头笑了笑,笑容格外悲凉,略带自嘲地看了眼萧潇:“一个男人得这种病,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很弱吧?”

萧潇心脏一阵痉挛,眼眶不由有些湿润了,可指甲死死掐住掌心强迫自己千万别心软,纵然是有千万种理由他都不该下狠手的。

贺渊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最后无声地垂下眼,眼底的黯然渐渐散去,沉默片刻才接着说:“贺崇光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将我送出国。那时候以为他真是送我去治疗,可是——”

说到这,萧潇留意到他垂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紧,手背上青筋毕现,果然再开口,便是连她都难以置信的内容。

“出国之后,我的身体反而越来越糟,后来才发现,佣人一直在我的食物里下药。”他淡色的唇微微抖动着,居然还挤出一抹笑来,“确切的说,应该是下毒。”

萧潇已然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她不敢相信自己此刻听到的,更不相信脑海中联想到的……

“贺崇光是个嫉妒心非常强的男人,他无法原谅母亲的出轨,母亲去世后,我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在国外无声无息地死去,恐怕就是他给我最大的仁慈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萧潇却仿佛看到了十几岁的少年在国外孤身一人,躺在急救室里默默承受这一切的画面。

这世界上,总是有太多可怕又肮脏的事情发生在每个角落,萧潇以前做社会新闻的时候也见过太多自私无良的父母。那时候她便格外心疼那些孩子,现在那个人换做了自己的爱人,她的心境更加难受。

不是不心疼的,可是……

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不敢靠近他,不敢多看他一眼,生怕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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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渊修长的手指用力蜷着,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愈加沙哑起来:“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贺家,其实我才是最多余的那一个,比贺沉那样卑贱的出身都不如!”

“可是即使多余,他怎么能那么狠呢?”

贺渊近乎低喃地说了一句,伸手抵住自己的额头:“从那以后,我要很小心地活着,活得没有存在感,活得小心翼翼。每天晚上都不敢熟睡,闭上眼就害怕下一秒再也醒不过来,一直都知道自己或许随时有可能死去,可我无法想象,一直想要拿走自己生命的不是死神,而是我一直深爱的父亲。”

萧潇可以想见贺渊小时候或许是个善良的孩子,正如他说的,在福利院见过她——

所以那时候的贺渊和现在应该也是截然不同的,或许他内心煎熬过,挣扎过,最后才慢慢变得这么……

那么,一定是还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贺渊捻了捻眉心,这才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我因为回国的事让他很不高兴,那阵子,他从未准许我回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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