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 男子含笑看着她,眼眸里的水光仿佛能够淹没阿笙,阿笙不便跟他继续纠缠下去,恹恹的闭上眼睛:“陆子初,你太欺负人了。”
声音微不可闻,近乎呢喃。
那声“陆子初”听得某人内心越发柔软,暗笑自己,原来和她在一起,想要收获快乐,其实很简单,好比一个名字。
陆子初眸光清亮的盯着她,嘴角还噙着笑,静默片刻,淡淡开口:“你见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别人?”
阿笙心念一动,秀眉缓缓展开,睁开眸子,入目就是陆子初漆黑明亮的眸。
不算太大的休息室,因为异常干净整洁,所以阿笙躺在床上,连动也不想动一下,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陆子初。
如此近距离,近在咫尺,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陆子初目光太深幽,清冷气息逼近阿笙,好像随时会倾身吻住她的唇,如同那次在蓝钻……
事实证明,阿笙纯属胡思乱想,陆子初倾身靠近,不是为了吻她,而是探手摸向阿笙额头,看她是否还在发烧。
所以阿笙看向陆子初的时候,就看见他的白色衬衫上,黑色袖扣在光线下越发刺目耀眼。
活了19年,阿笙从未见过有男人可以把最平凡的白衬衫穿出贵族气质来,陆子初除外。
如今这个姿态优雅,气质独特的男人就坐在她对面,她却心思平静,不愿对他微笑,不愿长久面对他。
她在害怕,害怕之前拒绝面对的东西会在他温润的眼神里失去坚持的意义。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如果不喜欢,人前冷静理智的她,又怎会屡次在他面前紧张出糗……
她对陈钧说过,一旦遇到对的那个人,男人或女人会在不知不觉间倒退时光,变成一个心无城府的孩子。
她在陆子初面前偶尔闹些小笑话,偶尔紧张不安,偶尔出现一些坏情绪和小别扭,哪一个举动不是像极了孩子?
课堂上被他训斥,她尴尬羞恼;举手回答问题,被他漠然忽视;将近两个月,他和她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宛如陌路人,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被508舍友,全班同学孤立的日子里,她没有在人前流过眼泪,却在晚上梦见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翌日醒来,枕头湿了一片。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早已泥足深陷的那个人是她。
委屈吗?委屈。
怪陆子初吗?都想拿东西砸他了,怎能不怪?
陆子初知道,她在生气……
她性子淡,若她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小情绪,又何尝不是一种在乎呢?
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她一向冰雪聪明,若是吴奈都能看出他喜欢她,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更何况他从未在她面前掩饰过他喜欢她。
对陆子初来说,对这段感情势在必得的同时,他更希望彼此灵魂上能够相互占有,一起在漫长年岁里死心塌地的牵着手,奔赴苍老。
对她,他是很有耐心的。
她在咳嗽,脸庞涨红,见她这么难受,陆子初想替她受罪的心都有了。
离座,倾身扶她坐起来,又把枕头垫在她身后,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开玩笑道:“水喝完了,杯子可以用来砸我,怎么解气,怎么砸。”
一句话,引发了阿笙连月来的委屈,就连陆子初也没想到,阿笙紧紧握着水杯,仿佛被水汽蒸疼了眼睛,有泪水夺眶而出,砸落在水杯里,“啪嗒”一声响,在沉寂的室内,尤为响亮。
陆子初确实有些意外,眸色加深,就那么沉沉看了她一会儿,见小姑娘眼泪没有止住的趋势,原本应该心疼才对,但目睹阿笙眼泪一滴滴的砸落在水杯里,竟觉得好笑,取走她手中的水杯,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怎么了?”
“是你先招惹我的。”阿笙怨气宛如六月飘雪,飞天入地。
他不问还好,如今这么一问,阿笙之前压抑的委屈和难过,全都在刹那间爆发而出,她也没想到她这么能哭,而且还是当着陆子初的面,自己也知道流泪不好看,坐在床上,拉高被子蒙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于是,实习医生小刘在外面听到哭声,还以为顾笙出了什么事,连忙敲门冲了进来,然后目睹眼前一幕,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抱歉,我先出去了。”
倒不是说画面有多暧昧,而是……那样的气氛,容不得别人多管闲事瞎掺和。
病床上,陆子初搂着顾笙,女子在他怀里哭得很委屈,眼泪浸湿了陆子初胸口白衬衫。
陆子初倒也没有劝阿笙别哭,只是搂着她,轻拍她的背,离得那么近,近到能够闻见她清淡的发香。
有没有心猿意马?怀里的人哭得肝肠寸断,他哪还有心思花前日光下。
轻轻叹了一口气:“别哭。”
顾笙哭声依旧,咳嗽声加重。
陆子初终于皱了眉,索性开口说道:“再哭,小心我吻你。”
这话还是很凑效的,怀里的人渐渐不哭了,然后伴随着哽咽声,终于恢复沉寂。
对于陆子初来说,顾笙不再哭泣,还真是谢天谢地,但因为惧怕他吻她,所以止了哭声,他有些难以接受。
但不接受,也要接受,阿笙大哭一场后,精力耗尽,脸颊贴着他的胸口,沉沉闭上眼睛,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陆子初低头看着她,哭笑不得。
女子容颜白皙清秀,人前清醒时,那双眸子会透出几分清冷和很多女子缺失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