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侧着脸悄无声息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他索性也靠在椅背上歇口气儿。还有几个小时今天就过去了,他从中午吃了几口到现在一直饿着,难怪会没力气。他又想起刚才的话题,他想如果他死了,一定要让林菀陪葬,这样如果真他妈有阴间存在他还能跟她在一起,如果有他妈下辈子,他就能跟她一起投胎转世……

陈劲赶紧摇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他也从不稀罕儿女情长,对那些整天情呀爱呀为女人伤神的男人嗤之以鼻,可是他现在居然也时不时的跟个娘们似的玩什么多愁善感,他不由得看向林菀的后脑勺,是不是被她传染了?

想到这儿他降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果然吹一吹人就冷静多了,身上的气力似乎也恢复了几成,感觉到旁边的人抖了一下,他赶紧升起车窗,然后发动车子,上路,回家。

陈劲听说过女人流产叫小月子,也和大月子一样马虎不得,他上网查了一下注意事项,让以前只做早餐的阿姨白天留下来照顾林菀,给她炖各种补血的汤,他还专门回了趟家顺了点儿他妈收藏的山参,吃之前又怕补过了特意问了下医生,医生说红参好,他又让人买红参。他还亲自打电话到林菀单位给她请了半个月的假,和林菀在一起后他曾让人给她单位介绍过几笔大广告,她领导自然把他奉为财神爷,不仅痛快答应还问要不要多休几天。

放下电话,陈劲想,他能为林菀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准确说也不对,他还能为她做一件,他举手之劳也是她最期望的事。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很矛盾,活了三十二年他从来没这么纠结过,放了她,还是不放?

他这些日子时常在想,林菀对他来说算什么,现在他明白了,她就是一只风筝,勾起了他残存的童趣和莫名的执念。在她看来他是在践踏她玩弄她,她还把自己喻为禁脔,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在仰望她呢。他就像个放风筝的孩子,看着色彩斑斓的风筝在蓝天轻快的飞翔,就会感到由衷的舒坦,开怀,就会暂时忘却世俗的烦恼,他已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终日被各种俗物缠身,所以才格外的渴望有那么一方净土,渴望那么一个纯净的未被污染的人。

他知道他的方式有问题,他手里攥着的不是风筝线,而是绳索是铁链,可是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样糟糕的开始,没有各种无法解开的羁绊,他又何苦这样呢?天知道他多喜欢看她笑,可是她在他面前总是哭,还有烦躁,她像只一心想要冲出笼子的鸟,挣扎得漂亮的羽毛纷纷掉落……

可是,放了她,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人在小时候可以抓一条毛毛虫玩上半天,可以在得到一个变形金刚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纯粹的满足和雀跃却越来越稀有。谈成一笔大生意,满意,得到一个不错的女人,高兴,可是过后皆是虚空。他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直到那个夜晚在急诊室的惊鸿一瞥。然后他抓住了,不择手段的占为己有,现在让他放手,他不甘心,也舍不得。

可是不放她?她那凄楚虚弱的样子又让他于心不忍。昨天一早,他醒来时发现她正怔怔的看着自己,她轻轻的问:“陈劲,你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呢,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身体,尊严,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你征服的了。”

他平静的答:“可能是还没睡够吧。”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他听得一愣,随即反驳:“你说梦话呢吧?赶紧的再睡一会儿我得去公司了。”

他说完就匆忙起身下床,还没走进浴室又听到她的声音:“您千万别,因为爱是一件痛苦大过快乐的事,很累,真的。”

他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屑的说:“爱?那也就是你们这种蠢人才会做的蠢事儿,林菀,我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上你。”

他说完就转身大步走进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让热水铺天盖地的冲向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激烈的方式才能平息心里的烦躁。爱情,沉寂了多年的话题,像是一座火山,他以为是死的,可是最近它却开始活跃,蠢蠢欲动,想要酿造一场巨大的灾难。而他此刻,就像是周边的小动物,已经开始感到不安。

陈劲站起身来到窗前,入目的是高高矮矮的建筑和反着光的玻璃,这样硬且冷的景致是他最常见也最习惯的,每当看到它们他就觉得异常的安心。而每次俯视街道上如蚂蚁般大小的行人,他就会自然而然的升起一种冷漠,虽然同为蚁类,他觉得站在高处的就可以轻视甚至无视脚下的,因为位置决定一切。

可问题是,现在他在高处不胜寒了寂寞了,从地上抓来一只小蚂蚁逗趣,握紧了怕捏死,松开手它又会溜掉,然后混入千万蚂蚁大军他再也找不着。陈劲端起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又摊开左手手心瞅一瞅,失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为了一只蚂蚁犯难。

想到这儿他又拿起桌上的手机,打给家里的阿姨:“她今天怎么样?吃得多不多?嗯,情绪呢……”

61、震撼 ……

晚上七点多钟,陈劲就回去了,进卧室时林菀正拿着药瓶往手心倒,看到他惊得手一抖,掉了几粒在地上。他有点泛酸的问:“看到我就把你吓成那样?我是老虎么?”

林菀倒出一粒就着水咽下去,淡淡的说:“人比动物更可怕。”<


状态提示:分卷阅读51--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