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逻辑,让吴津提人选,应该是信访办的办公室主任徐大恒。
论职责,她责无旁贷,论关系,她是周功立的人,可以放心。
对啊,就从这个胆小怕事的家伙身上做点文章,再请周冰冰和刘子峰帮着在唐萍面前烧把火,或许能把这个机会争取到手,至于往哪边站队,骑驴看唱本,形势明朗了再定。
现在管不了这个机会好不好,有机会总胜过没机会!
主意已定,唐萍抬腿就去找办公室主任徐大恒。
失意之后的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自从被下放到信访办当了副主任之后,每天被上访的人纠缠得焦头烂额,还动不动要被周功立吴津批评,搞得心灰意冷,斗志全无了。
每天下班回家,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吃完饭就在宿舍楼对面的小花园里,混在退休干部当中喝茶聊天下棋,主动提前加入了退居二线的行列。
管她奶奶个熊呢?进步不了就拉倒,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几天安稳日子再说。
唐萍找到小花园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正兴致勃勃地与一位老干部下象棋呢。
棋盘上,老干部执黑,局势岌岌可危。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的车马炮围攻对方老将,呈双杀之势,老干部勾着头,盯着自己的老将,比比划划,举棋不定。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翘起二郎腿,得意地敲着手里的棋子,既不催,也不急,只看着老干部满头是汗,唉声叹气。
旁边几个观棋的老干部,很看不惯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这副嘴脸,也帮着老干部支招,可支来支去,还是没有破解红方进攻的招数。
唐萍站在一旁,从几个秃脑袋上看下去,看清了整个局势,微微一笑。
几个老教授比划了几个变化,还是无解,老干部只得说:“算了,再来一盘。”
老干部正要推棋,被唐萍拦住了:“慢着。”
几个勾着的脑袋一起抬起来,气鼓鼓地看着唐萍。
哪里来的野小子,难道你还有破解庄招吗?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眼皮都没抬一下。
唐萍伸手拿起一只黑马,往前一跳:“将军!”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低头一看,黑马卧槽,便把老帅挪了一步。
“将军!”黑炮平移,又将一军。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支起一只仕。
“将军!”黑车从后防往前推进。
退无可退,只有把进攻中的车退回来防守,可退回来之后,这个车就被吃了,攻势没有了,子力又是劣势,败局已定。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慌了手脚,开始头上冒汗。
噼里啪啦。
局势一下子逆转了,老教授们笑逐颜开,鼓起了掌。
原来老教授们光穷于应付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咄咄逼人的攻势,忘记了本方的子力分布,原来,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这才抬起头来,一看是唐萍,火就上来了:“观棋不语,这个规矩你懂不懂?”
老教授们见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恼羞成怒,摇着头,一个个背起手走了。
唐萍在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对面坐下来,笑着说:“嘿嘿,徐主任,对不住,败了你的雅兴。”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翻了翻眼皮:“上班烦都烦死了,下班找点乐子,你小子还跟着瞎搅和。”
唐萍压低声音,把嘴凑到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跟前,故作神秘地说:“徐主任,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下棋啊?”
“怎么啦?”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不以为意。
“我听说,你快要被推进火坑了。”
“哼,我已经在火坑里了,还能往哪推?”
唐萍摇头,叹息,无语。
“你小子怎么回事?没头没脑地冒这么一句,什么火坑不火坑的?”
“她们要让你去当三台村与龙王村的协调人。你想想,这不是火坑是什么?”
“啊?”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吓了一大跳。
这帮乡民难缠得很,她是见识过的,几句话说不好,就可能动手打人。
而且,这两个乡的矛盾由来已久,常务副区长吴连扬出面调解过好多次,每次都是按下葫芦起来瓢,我一个小小的信访办副主任,能调解得好吗?
再说了,压制龙王村没道理,打压三台村周功立不干,谁去当这个调解人,都是老鼠钻风向,两头受气。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有些泄气,但唐萍一个小小的勤杂工,她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她气呼呼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唐萍一笑:“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以去打听,是不是周冰冰要去党办当副主任,吴津要到组织部去当部长?”
这种绝密消息唐萍如果能知道,那自己要被推进火坑,看来也不是捕风捉影的空穴来风。
不过,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也是混过多年官场的人,她奇怪地问:“咦,唐萍,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跑来给我送这种烂的消息?”
“哎呀,徐主任,你做过我的顶头上司,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急吗?”
“说的好听。”
“奶奶个熊,你爱信不信。”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沉思不语。
唐萍装出一副义愤的摸样,说:“徐主任,没有你,我唐萍进不了区政府,这一点,别人不记得,我是记得的。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们落井下石啊。”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抬眼看了看,等着唐萍继续往下说。
“区里大大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