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别告诉决明,他会怕。”

王博朝外头看了一眼,决明走向便利店。

王博问:“决明好些了么?”

张岷点头:“现在不头疼了,也爱开口说话了。你说的‘他们’是谁?”

王博点了点头,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拍在张岷的手里,说:“打他们的头。”

张岷接过,看着王博的双眼,王博说:“是一种病毒,哥哥知道……被他们咬了的人,就会被传染上,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张岷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再也治不好了么?”

王博摇了摇头,张岷说:“兄弟我回家那会,就在路上见过不少,他们说是狂犬病,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博说:“不、不清楚……哥带着珊珊……去医院看了……”

张岷的呼吸登时屏住。

王博说:“病毒一发作,就再也治不回来了,整个医院里到处都是咬人的怪……病人,他们说,这些人已经死了,没有思考能力,也不认识谁,大脑里只有微量电荷在保持运作,全身只消耗……很低的热量,剩下野兽本能,撕咬……吃。”

张岷道:“还能……死人还能活下来?”

王博看着天边血红色的夕阳,喃喃道:“活不了,他们就算肚子被撕破,肠子流出来,手脚断了,还能挣扎,没有痛感……除非……”

张岷道:“除非什么?”

王博看着张岷的眼,脸色已近乎全灰,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变得青紫,缓缓道:“打他们的头,摧毁他们的大脑。或者扭断他们脑袋,脊椎末端……咳!咳!”

王博又剧咳起来,张岷忙扶着他,说:“因为大脑还会通过脊椎神经元,朝四肢发出行动指令,所以得截断脊椎,是这个意思吧。”

王博边咳边点头,张岷与王博都是从事医药行业的人,多少知道一点西医理论,张岷家庭更是中医出身,一听就懂。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王博抓着张岷的手,说:“一定要开枪。”

决明不知何时站在张岷的身后,定定看着王博,王博像在交代临终遗言般说:“大哥如果……变成那样,你千万……扭断我的脖子,或者开枪,知道吗,兄弟?”

张岷忙道:“不会的,你能治好,一定得撑住,王哥。”

王博不住苦笑,翻身爬上了车后座。

决明盯着张岷手里的枪,张岷调试子弹,而后把它收好,拉着决明的手,不由分说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二人在黄昏里依偎了片刻,张岷道:“饿么?”

决明点了点头。

张岷道:“爸去找点吃的,店里你看过吗?”

决明说:“没有了。”

张岷说:“总还有点东西的,来。”

他一手持枪,一手牵着决明,进了加油站里的便利店。便利店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经过过路人的好几波清洗,货架倒得一团糟,张岷在后仓翻寻,门外汽车声响。

一对情侣停站加油,张岷马上出来,把决明护在身后,二人朝外看。

男人扯出加油枪,警觉地盯着决明,张岷说:“你好,兄弟。”

那男人不答话,张岷掏出外套里的烟,上前道:“打听个事,你们从f市来么?”

男人依旧不吭声,也不过来接烟,加完油便朝后退,张岷又问:“你们打了疫苗么?收费站那里情况怎么样了……给我站住!否则开枪了!”

男人始终不答,张岷拔出手枪,只听车内女人没命尖叫,男人马上举起双手。

张岷道:“我没有恶意,问完你就可以走了。”

男人道:“在……在,不过你们最好……尽快,军队已经过去了。”

张岷点了点头,说:“没事了,你走吧。”

男人马上兔子般窜上车去,开得没影儿了。

张岷收起枪,眼里多了分无奈的复杂意味,回店里搬东西。

“帅。”决明忽然道。

“什么?”张岷问。

“爸帅。”决明难得地笑了笑。

张岷哭笑不得,心里却生出一丝温情,莞尔道:“是枪帅,来,宝贝给你吃这个。”

他把几个果冻交给决明,让他回车上去,自己扛着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在便利店里翻到的一点余粮——午餐肉与牛肉罐头、泡面、口香糖、矿泉水、维c片以及从自动贩卖机里翻出的几包烟。

他把纸箱塞在后尾厢,又取出两瓶两升装农夫山泉,仰头喝了几口,问:“宝贝喝水么?”

决明:“?”

张岷提着罐子喂了他几口,两人就着矿泉水洗手,张岷又把冰冷的水浇在自己头上,刺猬般的短发湿漉漉的,连带着雪白的衬衣被浇得近乎透明,贴着雄壮古铜色的背肌。

把两大瓶水浪费掉,张岷提着油枪,朝罐子里注满汽油,拿上车放好。

决明在后座给王博换药,他被咬烂的手腕已几近紫黑,糜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决明把双氧水浇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王博竟没有睁眼。

张岷把着方向盘,回头看了一会,小声道:“宝贝,坐到前面来。”

决明把绷带缠上,换到副驾驶位上,张岷把车开上高速,时不时地回头看后座的王博。

“爸。”决明忽然道。

张岷小声问:“什么。”

决明说:“我觉得小珊死了。”

张岷咽了下口水,他也猜到了,王博言语前后的不一致,以及提起丧尸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外加手腕上的伤……那么低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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