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又引高云锦一阵气恼跺脚。
☆、第九十章月下听墙角,南北水相隔
看着高云锦转过拐角不见了身影,项景昭笑了笑就要往窗户那爬,眼看脚都搭到窗沿边上,突然一个使力向外一瞪,人轻盈一跃,就飞到左边,正站到了木青渊眼前。
木青渊还以为他人已进屋,正要从隐身处出来,没防项景昭又突然蹿了出来,着实吓得不轻,便抚着胸口说:“做什么呢?动作起来一点动静也无,好端端吓人一大跳。”
项景昭背着手挑着眉问:“这话得我问你,你在这做什么呢?”
木青渊瞪他一眼:“我能做什么?不过是看今日月色甚好,想着如此良辰美景,必得与两三好友一同品鉴,故而踏月来寻……”
“停停停,打住打住……”项景昭听到这文绉绉的词就知道木青渊是在打趣自己了,不过他心里也不犯怵,反而十分自得的问:“你怕是将我刚才的话听了个一干二净,怎么样?刚刚那席话,是不是醍醐灌顶发人深省,堪称哲学之典范?”
木青渊倒没料到项景昭有这么厚的脸皮,深夜会女的事情被人听了墙角也能如此坦然,不禁连连摇头,指着他语塞了半晌,才憋出来两个字:“胡闹!”
这又引得项景昭哈哈大笑起来,墨情在屋里听了响动,开了窗子,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这大半夜的,少爷还不睡,做什么呢?”
项景昭摆摆手:“我跟木少爷赏月呢,睡你的去!”
“哦!”墨情迷瞪着眼睛关了窗,一扯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没几秒就又步入梦乡。
木青渊指着项景昭说:“这是拿我当挡箭牌呢?”
项景昭也不否认,反而一挑眉一斜眼:“懂我!”
木青渊只觉头大,暗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果然不是项景昭的对手,忙摆摆手,逃也似的回房了。
铜船恢复平静,只剩舵手拨动船舵,大船身重,如万年老龟般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第二日天刚一大亮,走廊里就响起脚步声,项景昭瞌睡浅,日光刚照了一缕进船舱他便醒了,起床后也不洗漱,只穿着中衣,先扎马步,又草草挥了几拳活动一下筋骨。
待忙完,正要叫墨情进来帮他倒水,就听高云长在甲板上喊:“子衿,快些收拾,我们到了!”
项景昭维持着大鹏展翅的姿势不动,脑内激灵了一下:“到了?这不是才早上?”
外面传来高云长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此连夜赶路,这会子到我都嫌晚了呢!你快些收拾,别到时候穿着一件中衣就蹦跶出来了!”
项景昭看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干咳一声,扯着嗓子道:“谁说的?我早穿戴好了!”
外面墨情听到他醒了,忙端了水进来,看到自家少爷的扮相,忍着笑没戳穿,快手给他脱了衣服,又换上新的,项景昭手脚麻利地系着衣带,墨情则为他擦脸。
“少爷,我看您以后还是带上个丫鬟吧,这擦脸漱口的活计,我真是干不惯,哪日若是做得不好,平白惹您骂。”
项景昭翻了个白眼,骂:“翅膀硬了,还挑起活儿来了。这连日水路本就累人,你忍心带那几个小丫头片子跟着一起东奔西走?”
因脸擦好了,又去梳头,嘴里还念叨着:“这得梳几下来着?”
项景昭不耐烦:“管他梳几下,顺了就成!”
墨情不依:“这梳头可讲究呢,梳不好可要坏了运势的!”
可是即便这么说,他也说不清得梳几下,只能折中选了四十九下草草梳完,冠以玉冠。一边梳还一边接着先前的话抱怨:“少爷只管心疼丫头们,不知道心疼小子们。”
项景昭抬手很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丢不丢人,跟几个丫头片子争宠!”
说完随手抓起外袍,边往外走便穿戴,墨情又赶紧跟在后面帮他系腰带并挂在上面的环佩香囊,待他走到外面,堪堪收拾停当。
高云长看他这副玉树临风的样子,奇道:“今日倒是快。”
项景昭脸不红心不跳地挑眉:“那是!”
因转头看四周,宽宽的河道两旁都是些水田河堤,也有在堤上行走的人,不过三两个,不由埋怨高云长:“这如何就到了?我看离得还远呢!”
高云长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陶醉道:“是到了,刚入了江南地界了。”又扭头同项景昭说,“不瞒你说,我最不耐烦去山西那口子压船,北方的空气那样干,我去了鼻子总是刺刺的难受。”
项景昭挑眉:“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高云长便瞪他一眼:“那是你活得太糙了!”说着又张开双臂,闭起眼睛享受这江南水汽。
项景昭若有所感,走到船侧探着头看船尾,那北方天地早被铜船抛到了身后了。他为杜若时,是陕西人,过惯了干干燥燥利利落落的生活,如今成了彻头彻尾的南方人,竟对北方的天气没有多少不适。
只是早起水汽蒸腾,看不清远处的景致,那苍茫大山,浩瀚平原,全被抛下了。项景昭虽是十分洒脱的性子,此时却觉得胸口一阵郁结之气升腾,堵得人心慌。
他不是个习惯委屈自己的,察觉出自己情绪有恙,忙深吸几口气以镇定心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木青渊走到跟前问:“是身子不大舒服?”
项景昭忙摇头:“不是不是,怕是近乡情怯了。”
木青渊看看他,又看了看船尾,轻笑一声:“怯什么?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