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撑着长椅起身,楼似玉眼里光芒一闪,仰起下巴就凑到了他的唇边。
宋立言睡得安稳,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可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好看。她近乎贪婪地打量着他,趁着天色尚早,趁着微风和煦,飞快地就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温温软软的触感,的确像是甜羹里的银耳。她餍足地收回自个儿的脑袋,舔着唇狡黠地笑起来。
“楼掌柜。”
一道魂音在她脑海里突然炸起,她吓得一个激灵,好悬没从长椅上摔下去。皱眉坐直身子,她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宋立言,没好气地用魂音回:“裴献赋,你很闲吗?”
裴献赋欢快地笑了起来:“是啊,要是不闲,在下如何会来这碧波湖边看人泛舟呢?啧,还看了个不得了的香艳画面。”
楼似玉:“……”
戒备地起身,将堤岸扫了个遍,果然瞧见了个在柳树下立着的人。只是,这也隔得太远了,他拿什么看的香艳画面呐?
“打扰兴致,实在抱歉,可掌柜的,在下也是好心来提醒一句——上清司有高人来浮玉县了,眼下正在往这边赶,您要不避一避?”
现在?楼似玉脸一垮,她好不容易偷来的一日闲暇,这还没过一半,怎么就要泡了汤了?
不过,这么着急地往这边赶,是想来找宋立言的麻烦吗?
神色一凛,楼似玉抓住旁边这人的肩,粗暴地晃了晃:“大人!”
宋立言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澄净,半点没有熟睡后的混沌。他没看她,只问:“怎么?”
“东西给您,请您务必保管好。”拿出铜匣递给他,她道,“奴家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要游湖的是她,说要一整天的也是她,眼下不管不顾要走的还是她。宋立言冷笑,接了铜匣就侧过身去,拿背对着她。
楼似玉正注意着岸堤上,压根没看他的反应,提着裙子就出去吩咐船夫:“劳烦靠岸。”
画舫缓缓往柳岸游去,快到岸边的时候,楼似玉已然听见了马蹄声。这碧波湖四下无人,树林也被先前的大战扫掉了一大半,她想躲都无处躲。
正着急呢,画舫抵在岸边,船夫放了临时的小木桥,有人站在桥边,温柔地朝她伸出了手。
“你叫我好等。”一个陌生的男子责怪地嗔她,将她拉上岸,亲昵地抚了抚她额头上睡出来的红印,“回家吧,屋子里的饭菜都快凉了。”
第66章 没出息的狐狸
没见过的扮相,没听过的声音,要不是方才看见他在岸边,楼似玉也会认不出来这是谁。忍住一拳挥过去的冲动,她小声问:“你玩什么把戏?”
“好心好意来帮你,你怎么又不领情?”裴献赋唏嘘,努嘴指了指右边的小路。
十几个人已经骑马赶了过来,最前头的那个身上炁极厚,一看就不好对付。马蹄扬起的灰尘都近在咫尺,楼似玉也没敢回头看宋立言,一咬牙,借着裴献赋的掩护就平静地往前走。
宋立言站在船头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认得那男人是谁,也不知道楼似玉为什么要跟人走,内丹到手,这些本也不是他该关心之事。
“吁——”马蹄在他面前高高扬起,马背上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问,“那是谁?”
“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会是这种眼神?”来人下马来,拍了拍他的肩,“要是有深仇大恨不方便动手,那师兄帮你一把?”
宋立言收回目光,心平气和地问:“阁下是?”
“瞧我这记性,我小时候抱过你,但你可不一定会记得我,我是你安河师兄。”罗安河留着一把青茬胡须,看起来豪爽,但再怎么藏眼里都有两分凌厉,“去了衙门没看见你,听人说你往这边来了,我便追来看看。”
州上说要来人,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人的修为远比柳氏那两位看起来高得多,但穿着打扮又不像州府,宋立言思量片刻,朝他拱手:“有失远迎。”
“哎,师兄知道你最近事儿多,忙,也没打算怪你。”罗安河哈哈笑着,话锋一转,脸却又沉了下去,“但这回事出得大,不止咱们州上,就是同朝廷那边也是没法交代。司里传来话,让你我想法子补救。我想了半晌,除了将要寻的宝贝交上去之外,没别的补救法子。”
“这么着急来这里,也就是想问一句,那夺了宝贝的人藏哪儿了?”
宋立言安静地听完,仔细打量了他。这人身上的炁分外明显,的确是出自上清司,但眉目间杂念太多,不像潜心修道之人,拍他那一掌也隐隐带了试探。
收敛目光,他道:“冒犯见恕,敢问师兄可带了印鉴和文书?”
罗安河意外地看他一眼,微怒又好笑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他:“都带了。”
宋立言伸手去接,但这回对面这人就没那么客气了,一道炁透过包袱砸过来,重若千钧。他眼神微动,化炁去抵,温和的炁承着这股蛮力,没有攻击之意,却也半步不让。
后头一群随从不明所以地看着,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