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出过废黜太子的想法吗?”
李隆基冷眼看着他,但能看得出是动了怒的。
“太子有什么不好?就是没有个受宠的妃子做母妃罢了。”郝象贤继续道,“臣,身为太子通事舍人,自然要将太子放在首位,既然您犹豫不决,那么不如早些让位。您不愿意让位,那就只能对您不敬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起将太子至于死地罢?别人那就罢了,您可是太子的父亲啊!”
“大胆!”李隆基震怒道,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一人对他这般不敬!
李瑛猛地跪倒在地,他已经被震惊到语无伦次了,最近这段时间郝象贤都很忙,但是他过问后郝象贤只说是家中事,他便不再插手,哪里晓得是这天大的事情。
“父.....父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是的,有误会,宠之他只是性子直爽,受不得别人诬陷,这才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父皇您息怒!”他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又抬手打了郝象贤一下,低吼道,“还不快磕头向父皇认错!”
郝象贤直直未动,李隆基看着他冷冷道:“误会?他自己亲口承认的,还有什么误会!”
李隆基起身走到郝象贤面前,见他一点也没有畏惧之意,似乎下定了决心,也未曾想过活着回去了。
“殿下,事情败露,是臣无能,连累殿下。臣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不会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也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郝象贤的声音十分平静,就像两人平日里讨论哪个人可以用,哪个人绝不能用一般。
李瑛浑身颤抖,扭头难以相信的看着郝象贤,落下泪来。
“臣见不得殿下每日活在痛苦煎熬之中,做事情生怕受人指责一句,太累了,臣想为您早些结束。一人做事一人当,圣人乃是明君,自然不会将臣的罪责累及在您的身上的。”
李隆基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嘴角带了几分狞笑:“明君?你高估朕了。每个君王都有逆鳞,而叛逆则是每个君王最大的逆鳞,你觉得朕会放过太子吗?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为太子开罪?他就算没有参与,也有包庇之罪!”
郝象贤倏然站了起来,他比李隆基要高上半头,眼神凌厉,将真龙天子着实震了一下。
“果然皇家人最是冷血,一切行为皆凭自己好恶,随便给人扣顶帽子置于死地,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你是如此,那武媚娘亦是如此!”
所有人都震了一下,李隆基率先反应过来,气得双手颤抖,指着郝象贤骂道:“你这逆贼,简直是造反!竟敢辱骂则天皇后,辱骂朕!”
郝象贤冷冷道:“臣早就造反了,那武媚娘一个女人,竟然敢妄自称帝,还改了国号,我祖父不过斥责了她几句,便明着暗着算计我祖父,对付我们郝家,你们皇家都是这般人面兽心,对大唐兢兢业业之人弃之如履,对那等趋炎附势油嘴滑舌之人倒是喜欢的紧!”
李隆基胸膛来回起伏,怒极而笑道:“好,很好!原来你对皇家积怨这么深,还亏得你念及与嗣谦的情分,没有将他一同谋害,似你这般阴险狡诈,朕只恨挡住蒙蔽了眼睛,将你这等虎狼之辈放在我儿身侧,来人!”
李瑛方才听郝象贤那番言论如同身置梦幻之中,现在听见李隆基这一声吼,忽然惊喜,高声哀求道:“父皇饶命,父皇饶他一命,都是儿臣管教不当,出此差错,儿臣原一力担当,还请父皇息怒,将他交给儿臣处理!”
李隆基又怒又气,指着李瑛骂道:“你再敢替他说一句话,朕立刻就废了你这太子之位!”
李瑛惊惧的看着李隆基,脸上尽是泪水。
郝象贤低声叹了口气,对李瑛道:“臣不能在服侍殿下左右了,日后......当好自为之罢!”
李隆基冷哼一声:“将这逆贼给朕打入大理寺,无需问审,择日处死!辱骂则天皇后,既然你为你那祖父鸣不平,那朕就替则天皇后出口恶气,将郝处俊的坟挖开,拖出尸骨以行‘尸刑’。”
“你!你竟然......”郝象贤不料李隆基竟然这般狠辣,他刚欲破口大骂,便被人捂住嘴拖了出去。
李隆基恍惚的后退一步,高力士忙上前扶住:“大家这是被那逆贼气着了吧?要不请个御医来看看?”
李隆基摆了摆手,深吸了几口气,待情绪稍微平和一些后,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瑛,方才的事情再一次浮上脑海,忍不住迁怒道:“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住,妄为储君,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闭门思过!”
李白看了这场大戏,心知李隆基对自己也多少有了意见,于是告了退,忙拉着李瑛出去了。
李瑛浑浑噩噩的走出宫门,猛地拉出李白的手,他双眼通红,身体仍在颤抖,却坚定道:“宠之他不会谋反的,他没有那个能力,也不会那么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有人陷害他的!那些人想害的其实是我,宠之他......知道父皇已经起了疑心,日后定不会放过我,这才下定决心承认了那些罪名,他不过是做了我的挡箭牌,是我害了他......”
李白猛地拉住他的手,将他拉至僻静之处,盯着他的眼睛,严肃道:“殿下,你要记住,此时绝对与你没有半点干系,郝象贤既然已经把罪名承包了下来,你就不能让他白白死去,你必须好好活着,日后才能报仇!”
李瑛听了,身体抖的更加厉害:“宠之他......他就没有一点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