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有人来请,贾环精神稍好,穿戴停当随着去了。一屋子人乌泱泱的坐了四个大八仙桌,花厅里摆不下,又在廊下开了两桌,小厮们自随了人别处吃喝,贾环也不怯,让了两让,到底坐了头桌客位。贾菖坐在他旁边,不停的介绍这个,引见那个,嘴里唾沫横飞,一刻也不得消停。族人也有领了家里孩子来见的,贾环少不得出一点血,散了一大包铜钱出去,最后身上的荷包也少不了给了人,弄得身上空荡荡的,反要说“来得仓促,未及备下礼”。
众人听了,不由一齐赞叹,交头接耳的,无不夸说“不愧是荣公的嫡系子孙,到底是都中来的,又阔气又有礼节”。
这里贾环一圈人见下来,心里却失望得很。失望的是,如此偌大一个族中,竟是一个灵秀些的人物也没见着,尽是庸碌之辈、蠢顿之材,不用占卜问卦,单凭贾环自己的眼力,也知道如无意外,这些人一辈子也就是收些田租过活罢了。指望他们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