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单膝着地,平视着坐在地上的她。
他会怎么看她?
陈宗缦抬头看江桁,看着他清俊的五官,和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有唇上因为刚刚亲吻而红肿起来的一整片。
她心乱如麻。
她突然明白了,不是因为她的定力不够,是因为只要江桁站在他面前,就足以动摇她的所有决定。
原来感情已经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这么深。
陈宗缦苦笑,那她还要不要拒绝他?原本想的非常周全的所有计划,被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搅了个天翻地覆。
喜欢这个吻吗?
当然。
可是陈宗缦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接受这样一份感情,即便是两个人发生了这么亲密的关系,她依然过不了自己心里犹豫的那道坎。
“起来,地上凉。”江桁盯着陈宗缦看了许久,把她眼中所有的挣扎,懊悔,矛盾都看在眼里,最后轻叹了一口气,把手伸向面前的姑娘。
陈宗缦闻言一怔,盯着伸向自己的那只大手。
半响,轻轻的搭了上去。
江桁也只是拉着她的手单纯的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便不再留恋,松开手。
“你什么都不要说!”陈宗缦先发制人的开口,她的脚尖相互摩挲着,斟酌着词句,可是脑袋里杂乱一片,像一团毛线一样没有任何章法,她拼命地想要抓住其中的一条,却只让整个脑海变得更加混沌。
末了,她干脆闭上眼,破罐子破摔的大喊了一句:“刚才的事情,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还没等话音落下,就抬起脚朝门口冲了出去。
江桁没有追出去,而是站在原地。
半响,他面无表情的,一拳狠狠地捶向自己的心口。
☆、第42章厕所隔间
陈宗缦跑出去以后,并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冲进了旁边的厕所里,随便找了个隔间开开门就跑了进去,她贴着冰冷的瓷砖墙,捂着自己的心口,慢慢的顺着墙滑下,蹲在地上,两眼没有焦距。
整个隔间里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声,在小小的空间中回响着。
噗通,噗通。
每一下似乎都在提醒着陈宗缦,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嘴唇。
刚刚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争,是名副其实的“唇枪舌战”。如今唇上余温犹在,而自己却推开了这样的温暖,躲在厕所隔间中。
陈宗缦回想起刚才,浑身就像是被抽了力一样,她抱住脑袋,像个犯人那样蹲在地上,脑子里不断闪过刚刚亲吻的画面——江桁微颤的睫毛,深邃的眼神,看不见毛孔的皮肤,还有唇舌有力的入侵。
像是病毒一样,不断的顺着经脉在全身游走,渗入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细微的神经,让她只要一想起江桁这个名字,就会情不自禁的浑身颤抖。
不行!
陈宗缦拼命地摇着脑袋。
她不能这样!
她怎么能像一个怀春的少女那样脑子里随时随地想着的都是她的情人呢?
等等……陈宗缦突然一顿,她刚才用了哪个词?情人?她已经把江桁视作自己的情人了吗?
陈宗缦狠狠地打了自己脑袋一下,然后低低的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然后,她闭上眼睛,静静的呆在卫生间的隔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嘭!”——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闷响。
然后就是一阵肢体与墙面地面磕碰的声音。
陈宗缦被惊醒,微微眯了眯眼。
然后她发现这几声巨响似乎距离她很近的样子。
她懒懒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嘶——”,陈宗缦揉着自己因为蹲太久血液不流通而发麻的小腿,一瘸一拐的在隔间里跳了两步,把耳朵贴在隔板上。
声音似乎消失了,但是陈宗缦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声音来自她的隔壁。
有了上次的教训,陈宗缦这次不敢轻易的打开厕所隔间,她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一边听着隔壁的动静,一边大力的揉捏自己的小腿,刺激血液循环。
胡乱捏了十几把,小腿渐渐恢复了知觉,陈宗缦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轻轻打开隔间的门出来。
隔间外面空空如也,而她隔壁的那个隔间却掩着门。
陈宗缦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了废纸的垃圾篓,小心翼翼的凑到隔壁隔间前面,听了听动静——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咽了口口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出来,缓缓的,带着颤抖的,伸向隔壁隔间的门把手——她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捏着垃圾篓的一角。
她计划好了,如果一会儿有危险,她就把手上的垃圾篓扔过去,然后转身就跑。反正江桁的办公室就在附近,她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陈宗缦的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向前微微移了一小步,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把门打开的同时,向后迅速后退几步,左手的垃圾篓蓄势待发,只等着意外出现就立刻毫不留情的扣上去。
陈宗缦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张开,瞳孔放大。
门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地上,靠着墙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宗缦的方向,没有一点神采,像是死了一样。
这个人陈宗缦也认识,而且非常熟悉,就是她梦寐以求想见的那个人,她的舅舅,祝晨。
祝晨穿着一件厚厚的病号服,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拿,没有刀片,也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就这么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