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箱背在肩上。
“哟,还有女秘书陪着?”陈宗缦揶揄的打趣道。
“那可不。”老王拍拍身边小姑娘的手臂,“这是我闺女,也是读医科的,现在跟着我实习。”
陈宗缦目光凶狠的伸出手在空中虚点了一下:“内部审查就该审查你这种人!举贤不避亲的。”
“你也说了是‘举贤’嘛。”他看向自己的女儿,目光中有几分自豪,“不是我夸张,我女儿的成绩可是棒的呱呱叫,要知道,我当时做了多少工作才把她从别的教授那里抢过来的。”
陈宗缦识相的冲着小姑娘比了个大拇指:“姐姐真厉害!”一番夸奖真情实意,让比陈宗缦还大几岁的姑娘一下子红了脸。
老王也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陈宗缦看在眼里,心底忍不住有点惆怅。
不知道当时学习成绩一般的她,有没有让爸爸觉得骄傲呢。
比起来,还是长得漂亮,又会跳舞的陈娉婷可能更让他骄傲一点吧,毕竟陈娉婷看上去比她可更像一个富足人家的女儿。
送走了老王父女后,陈宗缦就在病房中呆呆的坐着看电视。
其实半点都没有看进去。
只是在发呆而已。而且发呆还发呆的十分专注,所以连安格斯什么时候进来,坐在她旁边的都不知道。
不过意识到安格斯的存在的时候,陈宗缦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吓了一跳。
倒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是因为……
“你的头发这是怎么了啊!”陈宗缦看着眼前这个冰山脸小平头,觉得自己有点d不住,“斯科菲尔德?”(注:《越狱》男主角)
陈宗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过安格斯了。
安格斯的表情比陈宗缦好不了多少,眼睛里尽是不满:“大哥让剃的。”他斜眼看了看陈宗缦,没再多说。
陈宗缦自己推断,这个大哥就是以前刘青的幕后boss,而刘青死后,安格斯也成功上位,成了二把手之类的。
他不说,陈宗缦可以理解,其实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之前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刘青盯上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陈宗缦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安格斯不再说话,只是顶着一个帅气的小平头坐在陈宗缦身边跟她一起看新闻。
期间,陈宗缦一直再偷瞄他。
看一眼,再看一眼。
最后终于忍不住:“安格斯。”陈宗缦叫了一声。
“嗯?”他转过头,看着她。
陈宗缦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狼爪:“我能摸摸你的头发吗?”然后还没等安格斯同意,她就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安格斯的小平头上,感受到短短的发刺扎在自己的手掌上,痒痒的。
“哈哈哈!”看陈宗缦摸得开心,安格斯原本想要伸出来拍下她的手,也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重新放回膝盖上。
陈宗缦觉得很有意思。
她看向安格斯,开玩笑的说道:“你说,如果cora姐和亚伯知道你把他们的头发弄成这样,会不会气得冒烟啊!”
她自顾自的说道,没有注意到对面安格斯突然冷下来的眼神。
“尤其是亚伯,当初的一头红发是他做主染的吧,他知道这个消息了吗?”陈宗缦看向安格斯,却被他眼神里满满的严肃吓到了。
“斯的眼神中难得闪过一丝犹豫,“如果说,我和亚伯中间,只能留下一个,你会选择亚伯,还是我?”
安格斯很少问这样的问题。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还是问了出来,虽然陈宗缦的答案对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影响,但他还是想知道她的答案。
陈宗缦闻言也沉默了。
她立刻就猜出了安格斯的意思,表情有点凝重:“你的意思是……亚伯已经……”她不忍再说下去。
安格斯点点头。
他的病不能就这么一直拖着,人格分裂是真的,不吃药也是他自己的决定,本来就没打算要治好病,但是却在长时间的生活中渐渐发现,他已经再也没有能力唤出亚伯了。
他咨询过他的医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病症正在逐渐减轻,标志就是,亚伯的消失。
陈宗缦半天没有缓过来。
安格斯的病情好转,她本来应该替他感到开心,可是一想到这个结果是用亚伯的消失换来的,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这个代价太大了。
其实对于她来说,亚伯才是她来到这个医院后交的第一个朋友。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下午,她手足无措的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的时候,那个一头红发,带着耳钉和十字架的少年靠在门框上,歪嘴一笑,冲她打招呼:“嗨,美女。”
“今天刚来的?”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亚伯,l。”
“安格斯不喜欢吃饭,所以吃饭的时候是我。”
“一大早的,精神这么好?”
那个总是带着微笑的阳光美少年,吃饭狼吞虎咽,会在阳光明媚的休息日出去做祷告,喜欢看还珠格格的亚伯,难道就真的这么消失了吗?
陈宗缦的鼻头突然有点酸涩。
“不能……再跟他说句话了吗?”陈宗缦轻轻的开口问道,不过刚一出声,她就立马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可是她不想这么轻易死心。
果然,安格斯摇了摇头。
陈宗缦终于控制不住,两行眼泪顺着脸颊静静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