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好,那我可时刻等着。”
卫简怀故作大度地和他们隔了有些距离,听不清他们的话,见他们说得开心,忍不住心中醋意翻腾,冷冷地道:“差不多了,该启程了。”
叶宝葭有些不舍,追问道:“你们打算去哪里?小九若是没什么去处,不如跟着一起回京。”
陈恩笑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吧,年纪大了,便不想挪窝了,若是他日公子有什么差使,只管遣人送个信来,我还是同以前一样,愿效犬马之劳。”
谢九琨则看了看远处,一脸向往地道:“从前听谢大人说起南陈的风光,我一直很想去瞧瞧,你既然走不脱了,我便自己去游历一番。”
“那也好,”叶宝葭笑道,“日后有缘再见。”
“那我日后若是回到冀城了,该怎么找你?”谢九琨挠了挠头问。
叶宝葭想了想道:“你去武宁侯府找排行第六的叶家公子,托他给我带个信就好了,不过,万万不可提及我从前的身份,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
谢九琨和陈恩自然都郑重地点头应了,三个人又聊了两句,依依惜别。
眼看着两个人走得远了,卫简怀这才脸色稍霁,酸溜溜地问:“没说朕什么坏话吧?”
叶宝葭凝视着他,眼中有光芒闪动,良久才道:“陛下,你愿意让我再见他们一面,我心里开心得很,多谢陛下了。”
卫简怀心中受用,矜持地道:“看在他们对你还算忠心的份上,朕不和他们计较了。”
“是,”叶宝葭仰起脸来看着他,促狭地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自然有着气吞山河的肚量。”
卫简怀翻身下马,几步就到了她面前:“夫人这是在取笑朕吗?不如我们一起去马车里好好说道说道。”
叶宝葭抿唇一乐,忙不迭地退后了两步朝着马车跑去:“不必了,陛下还是骑着踏雪走吧,这马车太小,装不下陛下的气度万千。”
笑话,怎么能让卫简怀上了马车,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虽然同是行色匆匆,可这一路和来时自然心境大不相同。
身畔有心爱之人相伴,便是再苦也是旖旎风光。
大淮江是北周境内为数不多的几条南北流向的河流,从南安郡的齐门山起源,一路流经数个府郡,沿途或是高山险峻、或是赤壁如霞、或是船影点点渔歌唱晚,风光怡人。
两人则苦中作乐,策马并行一起观赏名山大川,登船迎风一起目睹这江河滔滔,自在快活得很,心中也暗中竟然都起了一丝期盼,盼着这回程越长越好。
然而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卫简怀出来已经有大半月了,朝中群龙无首,南书房的奏折只怕要堆到屋顶了。
叶宝葭也已经大半个月没有露面,后宫众人、京中世家甚至连宗室也只怕都疑窦丛生,万一被戳穿了后患无穷。
紧赶慢赶,到了第八日,一行人终于望见了六丽山秀丽的轮廓,离京城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了,车队停了下来,没过一会儿,有人挑帘而入,和叶宝葭四目相对。
“长公主殿下……”叶宝葭吃了一惊。
卫婻眼含热泪,定定地看着她,骤然一下子冲过来将她紧紧抱入怀中,那力气之大,差一点将她推撞在了车壁上。
“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你那么亲切……三郎……三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卫婻哽咽着道。
叶宝葭正在发愁回京后该如何和卫婻坦诚呢,这下倒是松了一口气,赧然道:“我只想着和从前一刀两断,你也可以开始属于你自己的生活,若不是出了这意外,没了谢三郎,大家也都过得不错。”
“不一样的……”卫婻喃喃地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盼着你能回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叶宝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现在好了,我们做不成夫妻,却成了姑嫂,这两辈子的缘分怎么都打不散了。”
卫婻破涕为笑:“叫你想甩了我走,结果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被陛下给捉回来了吧?还逃不逃了?”
“不逃了,”叶宝葭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珠,无奈地笑了笑,“你们都在这里,我还没走呢,脚就被绊住了,还怎么逃得了?”
车帘又挑开了,卫简怀进来了,看着哭哭笑笑的两个人颇有些无奈:“你们俩聊完了没?时候不早了,得回宫了。”
卫婻立刻警醒了起来:“陛下可得小心些,这阵子想抓着皇后把柄的人多着呢,千万不能让别人瞧出什么破绽。”
“朕都安排好了,你们放心,”卫简怀顿了顿,又神情凝重地叮嘱,“还有,宝葭的事情,除了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旁的人万万不能提起半个字,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就连枕边人都不能说,谢隽春死了,现在只有叶宝葭,明白吗?”
卫婻噗嗤乐了,愉悦地道:“那个嘴巴没把门的,自然死都不能说。日后只有宝葭,也是我从前的三郎。”
看着卫婻亲昵地靠着叶宝葭,卫简怀的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妙的感觉忽然在心头泛起,他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卫婻了……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后悔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叶宝葭送入宫中。
按照卫简怀的计划,叶宝葭换上了内侍服上了卫婻的马车,兵分两路,卫婻先从西城门回宫,而卫简怀断后一步,在南城门接受群臣的迎候。
入了宫,卫婻去南书房等候卫简怀,而叶宝葭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