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的马蹄声,回头一眼差点没惊到跌冲坠河。
难道他对江南气候的认知出现了极度偏差?这种程度的雪就该加衣服了?那么置内功于何地?如果不是他体感失常,为何就看到展昭披了斗篷?这猫还学他穿了白色。
正在白玉堂蠢蠢欲动,想要用一连串的问题砸到展昭头上。
又有一骑绝尘而来。
卢方终是不太放心白玉堂的迎客方式。腊月寒冬,不宜上演全武行,需得请白锦堂出马才行。
“看来我来得刚刚好。”
白锦堂笑而下马与展昭先打了招呼,暂且忽视弟弟那种大哥怎么来了的眼神,与言不周寒暄起来。
称赞不迷路花店的名气传至江南,皆因英望东那一手神乎其神的养花术,这让涉及一些园林建造产业的白锦堂,很想要与之结识请教。
能把花木买卖扩张到江南,这样的好事何必往外推。
言不周笑着邀请白锦堂有空就去汴京玩,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定了必会传信英望东扫榻相迎。
至于为何不是言不周本人招待,这就顺势说起了前来江南的原因。
“江湖盛传五鼠本事高超,包大人亦是非常推崇五鼠的侠义心肠。刺青降煞阴晦难测,通过公文海捕怕会打草惊蛇。此次唯愿陷空岛五位大侠能出手相助,暗中寻查布震的踪迹。”
言不周说完十万分诚恳地看向白玉堂,只要请动了锦毛鼠,其他四位基本不会不答应。
白玉堂面对如此期待满满的言不周,略有不自在地微微侧头,别以为往他身上扔赞美词就有管用。
当下,他侧头看向展昭,就说猫给老鼠拜年不安好心。果真不是单纯来做客的,快快,还不来两句好听的,承认是猫求老鼠了。
“阿言所愿,就是我所愿。”
展昭回以白玉堂一抹微笑,“想来白兄高义,必然也有相同的愿望,希望能早日抓到涉案者。不是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
白玉堂觉得傻猫进化了,掌握了怎么怼他的技巧,难道今后看不到猫炸毛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两位放心,卢大哥急公好义,想来不会拒绝帮忙的。”
白锦堂先给出了承诺,“我必会帮忙,尽全力为你们撒网去寻人。只要那人在江南,不出几个月一定能够有线索。”
寻找布震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耽误继续欢度春节。特别是初五迎财神尤为热闹。
松江府,旺竹花火铺。
元月初四,下午专卖烟花爆竹的店铺还在营业,专为方便那些漏买爆竹的客人。
钱掌柜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柜面,其实很想可以早些回家,因为临时补买烟花爆竹的客人并不多,但他不能违背东家定下的上工时间。
他这头正心情不爽,向后一看,发现负责清洁的薛安居然坐在马扎上,“小薛,你怎么偷懒啊!后面库房都已经打扫好了?”
薛安缩了缩肩膀,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库房已经来来回回清扫过很多遍了。不只库房,院子、走道、窗户等等,几乎都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钱掌柜不让他浪费木柴,大冬天打井水擦洗各处,这一双手已经完全被冻成红萝卜了。
“都打扫好了。”薛安说话的声音很轻,那句我已经忙了三个时辰想歇一歇,终是留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钱掌柜嗤笑走出柜台,张望了半天,终是在靠近地面的门缝上摸出一丝灰尘。是以手指拂过灰尘,一指头就擦在薛安的脸上,狠狠地戳了戳他脑门。
“这是什么?做活都做不利索,扫了几天都扫不干净,你还能更偷懒吗!扣钱,这个月再减五十个铜板。”
薛安一听倏然抬头,他的薪水本来就不多,隔三差五地被扣,恐怕连房租都快要付不起了。
“掌柜的,我这就去擦,求你了不要扣工钱。别扣工钱了。”
一句话,薛安说得都带上了哭腔,眼眶都红了。
钱掌柜只是冷笑着转身回柜台,完全没有高抬贵手的想法。美人哭是梨花带雨惹人心疼,丑鬼还敢委屈地哭?
薛安不知道他的那张脸有多恶心。那是半脸的黑色胎记,上头还有些黑毛,一条腿生来就瘸着。如此废人,东家真不该收他做伙计。
薛安看见钱掌柜走回前堂,他紧忙跟过去想再求情,却被当头砸了一只算盘。
“要死啊你!三令五申,说了你不能来前面。吓到客人,让客人一年都是晦气缠身,你赔得起吗?”
钱掌柜毫不犹豫地扔出算盘就开骂。才不管薛安是不是真的哭着跑回后院,他的心情在一顿咒骂后好了很多,不似刚刚觉得加班很无聊了。
后院,水井边。
薛安伸出冷得发肿的手,又打上了一桶井水,低头看到水面的倒影。
影影绰绰间,水面上黑色胎记的倒影脸开口说话了。
“懦夫,这样天天被刁难地扣工钱,你比做白工还不如。把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