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是唱得太入神,没有听到周围有人存在?
还有那人上半身露出灌木丛,总不见得是在此睡觉被他的歌声吵醒了,是否和他一样也如厕?
“郎君无需赔礼,是小女子惊扰了郎君。”
女人半侧了身体,似是不好意思看陆浩,半是娇羞地解释到,“我崴了脚,本想向郎君求助,但还来不及开口,郎君就……”
就飞速宽衣畅快起来。
鲁浩懂后半句未尽之语,讪讪一笑也不在意,肚子疼不能忍,难道还要他憋着不成。这下也明白不是有人同来如厕,而是有人摔到了。
可是,这位姑娘挺奇怪的。
今天整整下了半天小雨,树林里的路本不好走。远远瞧着,她身上的着装该呆在闺阁绣花,而非穿林渡水的行装。
女人继续说到,“原本想等郎君结束了再请你帮忙。是我不好,腿疼得弄出了动响,打扰了郎君。”
话说到此,鲁浩也没法再继续蹲下去。他觉着肚子差不多没再作怪,就利索地擦干净起身。不知算不算被白玉堂训成习惯了,此刻不忘用随身水囊的水净手,才向陌生女人走了过去。
远望模糊不清,走进瞧了个明白。
半蹲半坐在地上的女人竟是一脸盛妆,就像是要出嫁的新娘一样。
这一眼让鲁浩刚要伸出的手迟疑地停住,更是防备地退后几步。这女人别以为眼中含泪,秀眉轻蹙就能让他同情心泛滥。
此处,引用言不周光明正大吐槽白衣爱好者的话。行走江湖还能一身白衣胜雪,不是武功高强如白玉堂,就是有着女鬼般的诡异本领。
盛装女人与荒郊野外放在一块总是不搭。
鲁浩才不会见着美女就昏头,对于真摔与假摔自有一套分辨方法。
如果是真在这种荒林里崴脚,少说也该衣服沾有灰土,头发难免夹着残叶。岂会像眼前这位,看似发型凌乱实则一张脸白里透红,妆一点都没花。
“哎呦,对不住了。我这腿有些麻。拉肚子拉得虚脱了,怕是扶不动姑娘。”鲁浩才不管什么说话太糙,“我家主子在外边等着,我去问问他们能否搭把手。”
这一刻,鲁浩仅是觉得陌生女人有些古怪,刚刚努力分辨四周的动静,仍旧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埋伏。
那么,他有什么值得女人谋算的?又没穿得似金灿灿肥羊,要劫财也不该找上他,难不成是劫色?
鲁浩边退边打了一个寒颤,就头也不回地狂奔。像他这样长相安全的男人,不可能被劫色的。该不是展昭惩治的什么罪犯同伙听说御猫受伤的消息,特意来此埋伏了?
‘居然想要诓我,没门!我们陷空岛的人,都有很强的反碰瓷意识。’
女人傻眼了,没想到鲁浩拔腿就跑。
她本是半低着头含羞带怯,眨眼间就狰狞地怒瞪鲁浩背影。
“郎君为何要跑?难道我长得很吓人吗?”
很快,女人幽怨的声音仿佛贴着鲁浩后背响起,“为何不扶我一把?你们男人都一样没有同情心,还是你觉得我不够漂亮?”
鬼啊!
鲁浩只觉后颈处被泛起了鸡皮疙瘩,听到女人彷如在耳边哭诉,他就一阵头皮发麻。
说什么歪着脚了,女人说的话能信,母猪都会上树了。想他跑得那么快,女人竟是一点声音都不发地追上来了,可不就是女鬼的速度。
不不不,宁愿是得罪了轻功高手,也不能往被女鬼缠身上想。
为今之计,闭嘴狂奔。
鲁浩根本没有回头,什么觉得女人不漂亮,此种大实话就别瞎说。
换做陷空岛的其他人都一样。几年里不时见着白玉堂,让人早对大多数美人无感了。何况,现在林外马车上还有两位,正不断拔高他审美的新高度。
“好啊,你居然敢不理我!”女人的语调越发阴森,“既然在我面前宽衣解带,那就由不得你不负责。”
话音落下,女人白里透红的脸骤然青黑斑驳,伸出了宛如吊死鬼一般的长舌。像是一条粗鞭,直冲着鲁浩后脑勺甩了过去。
鲁浩惊觉脑后生风,偏过身体想要躲,这一侧身就瞄见了女人的模样。
只见青绿色的锦缎华服残破不堪,上满更是爬满了蛆虫,而那张脸已是变作一具眼眶空空的骷髅。
一条腥臭的长舌迎面袭来,让鲁浩的尖叫声卡在了喉咙口。完了,真是遇上女鬼了。
“哔——”
一道似鹰唳声在半空响起。
电光火石间,浑身烈焰的似鹤火鸟掠空而来。
长长的鸟喙冲着女鬼长舌就是一啄。仅仅一啄,半红半青的火焰点着了女鬼,顷刻间女鬼就灰飞烟灭了。
鲁浩惊魂未定傻傻看着眼前一幕,慢半拍想叫住救命火鸟,却只见一抹展翅远去的残影。
*
树林外。
乍闻似鹰唳声,言不周掀开车帘就要跳车入林。匆忙间,不忘回头看向也欲同往的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