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前两起案子发生在正月十六、正月二十,等我们去勘探案发现场,还那里已经经过一场大雨冲刷,没能留下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杨慈是昨天正午在此被害,中牟县封锁了这条暗巷。展护卫,眼下你站于此处有什么感觉?”
“冷静。凶手很冷静。”
展昭见过不少江湖打斗断胳膊飙血的情况,当走进这条杨慈被杀的暗巷,现场一点都不杂乱。
那些血痕还原出凶手是如何的干脆利落,没让杨慈多留一滴血地将头皮剥下了。凶手更是不忘抹去两人进入暗香的足迹,土石路上有过打扫痕迹。
“现场遗留的证物不多,昨天中牟县的捕快在现场发现了一些药物残汁。公孙先生,可有分辨出你那些是什么用处?”
公孙策点了点头,“不是复杂的药物,就是加了一些香料的净手液。净手液市面上很常见,买些普通药材兑水也能自制,加入香料是凶手的偏好。可惜这种香水也是大众款的平价花露,照此去寻线索,要再费一番功夫。”
宋人喜香,哪怕贩夫走卒不时也会想要享受其中乐趣。香道门类繁杂,线香、香丸、香水等不同用香料法,其各自的香调五花八门。而且还有五天就是二月二花朝节,惊蛰一过,春天来得更猛烈了,百花绽放时香味更难辨析。
如此情况下,从香料定凶手的身份很困难,总不能期待在偌大的汴京城及其周边州县,狗//屎运地直接撞上凶手。
展昭看着暗巷里的血迹微微凝眉,三起案子的相隔时间并不长,一次为四天,一次为六天,说不好下一次会是几天后。“我观察了前面集市的午间人流疏密,如果不想被看见行凶,勒死人、剥皮、净手、清理现场,必须在一炷香之内要完成这一切。”
一炷香很短,短到让人为凶手的冷酷而寒毛直竖。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县城里的人们按部就班地过着生活,却在一巷之遥有这样残酷的凶杀案发生。
杨慈、顾夏、孙萍,三人长相勉强算是清秀,在人群中通常不会引谁多瞧几眼。
展昭复查三个案发地,走访寻找其周边的可能存在的目击证人,确实没有谁特别留意到三位被害人曾出现在集市附近。
只能先将寻找人证的悬赏榜贴好,拉上杨慈的尸体返回开封府。
公孙策要将三具尸体进行更进一步的比对,希望能在复检中出此前忽略的部分。
好在两人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有了一个凶手的粗略形象。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行凶者并非为了求财,被害人头上的发饰也被弃置一旁,唯有一张头皮连着头发被带走了。
在返回开封府之前,展昭重新归整了一遍案发现场的证物,顾夏与孙萍头戴的两只花冠已经枯萎。
鲜花花期难长久,但比起不断买新的金银珠宝,这适宜地可以不断换新的,更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造型。也难怪大宋花卉市场会如火如荼。
稍有不同的是杨慈的那顶花冠,和前两位受害者被弃置于地的花冠不一样,这一顶被人用脚踩烂了,而非任其自然枯萎。
中牟县的捕快确定不是他们工作失误破坏了现场证物,那么以凶手冷静行事的情况来看,这一脚碾碎花冠八成不是一步踏错。
为什么会有不同?这不免让人怀疑杨慈所戴地花冠有特别之处,从而引得了凶手的厌恶,但从外表看仅是普通鲜花。
栗泉说此花冠是在杨慈常去的悦目花饰铺所购。悦目花饰铺在中牟县开了四五年的店适中,多为常见花卉编制成,杨慈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一趟,可惜走访悦目花饰铺并未得到有用的线索。
花饰铺子的店家承认这顶花冠由他家卖出,同样的花冠还售出了二十多顶,没人来反应有何问题,但店家但不记得杨慈曾经上门买花。
‘每天来买头饰的客人不少,我哪能全都记住,除了长相特别为难人的,也就记住特别好看的。如果是大人来买,我一定是记得清楚。’
一月二十八,汴京城风和日丽。
展昭想着悦目花饰铺子老板的那句话,也不能责怪对方记性不好。
说起记性,展昭记得有一只月半在等他,包拯听了一句就同意了在开封府养小年兽,唯独要年绯别伤人或去前衙乱跑就行。奈何三起凶杀案接连发生,展昭根本不得空准备年绯的狗舍,还要让年绯再等等才能搬家。
不过,年绯却真的有些望眼欲穿了。
午后,它本是无精打采地趴在藤椅上,听得走向不迷路花店门口的脚步声倏然挺直身体看向来人。终于,在二十多天了无音讯后,展昭再度出现了。
年绯差点都要跳起来扑向展昭,但在弯曲前肢之际,硬是克制住了这种没出息地投怀送抱举动。它很有骨气地向内侧转过身体,只给展昭留了一个背影,而静静地趴在藤椅上。
展昭回到开封府向包拯汇报了案情进展,刚填饱饿了一个多时辰的肚子就来了花店。一眼就看到了委屈巴巴的年绯,尚未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