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书 > 言情总裁 > 瓷娘子 > 分卷阅读32

气说:“可妨容我一试?或许外人相劝容易听得进去。”

寄虹乐意之至。

回家的路上,姚晟盘算着说辞,被喊了几声才听到,回头一看,一位老友站在赌场门口向他使了使眼色。姚晟会意,同他到赌场一处僻静角落,低声问:“问出什么没?”

“才做了两场局,他——”那人比出个耗子的手势,“就出远门了,听说是去白岭,这一趟少说半月一月的,等他回来再做场大的,欠下赌债才好撬嘴。”

姚晟心生疑云,“兵荒马乱的,去白岭做什么?那可是个不见肥油不伸嘴的主儿啊。”

“用不用顺带问问?”

姚晟本想应允,转念又怕抖出某人不愿为人所知的陈年旧事,便婉言谢绝了。

从赌场出来,他思索是否该把此事告诉严冰,但或许耗子精北上白岭是公干,未免显得他大惊小怪。

“爹!”忽然听见天天欢快的喊声,他循声望去,斜挎书袋的天天牵着宝宝,宝宝挽着寄云,三人迎面行来。必是寄云见他晚归,又去接天天放学了。

他含笑谢过,寄云却一改往日柔顺,冷冷地说:“不敢当,先回了。”拉着宝宝绕过他。

姚晟觉她似有怒气,忙横臂挡在她胸前,“怎么了?是我有错处?”

寄云与他拉开距离,“如果姚管事并非很忙,该多放些心思在正事上。”

他方才是一时情急,此时方觉行为失当,连忙收回手臂,讪讪道歉,“彩虹瓷坊已布置妥当,只待吉日开张,带你去看看可好?”

“姚管事的才干有目共睹,但为人父母,该为子女做出表率。”寄云的目光划过赌场,又飞快移开。

姚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才醒悟她并非在说彩虹瓷坊,而是谴责他重操赌业,恳切道:“我发过誓绝不再赌,从不敢忘。今日是受友人所托到赌场查访一些私事,你不要误会。”

寄云疑惑地望着他。

这个解释着实牵强,他不便细说,却又深怕她不信。说起来两人非亲非故,她便不信又能怎地,可他却极希望她不要误会自己,说不清缘由。

情急之下折一截树枝,一掰两段,“若违誓言,有如此枝。”

他早年闯荡南北,见识过勇悍之辈,以那股江湖气证明这件小事,并不合时宜。然而此刻顾不得许多,只望不令她失望,只望她知道他和赵财不一样。

寄云心头一震。信誓旦旦的言辞谁都能说,但目光中洗心革面的决然是无法伪装的。

这话若是赵财说的就好了。

天天站在两个大人中间,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她,“云姨,我爹没有再赌啦,他现在每天都做事到很晚。”

父子之间是不擅长表达的,姚晟头一回听到儿子这样骄傲的话语,一时百感交集。

寄云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不住道歉,请他到赵家用饭,姚晟笑说:“天色尚早,咱们去趟彩虹瓷坊吧,借你慧眼看看有否不妥之处。”

天天兴奋地拉起宝宝,“走啊!”

对着女儿期待的小脸,寄云便说不出拒绝的话。

彩虹瓷坊悉数完备,只差入货,这会并没有人。推开店门,寄云不禁呆住,货架桌椅是霍记的样式,连柜上的纸笔算盘各物都与霍记的摆法相同,恍然时光倒流。

姚晟看出她的心思,说:“这些都是寄虹的意思。”

寄云心中酸楚,趁姚晟管束天天不许乱碰的时候,拿帕子偷偷拭了拭眼睛。

楼下楼上看罢,姚晟试探地问:“过两天就要开张,但尚未聘到账房,你可愿一试?”

寄云一愣,连连摆手,“我不行的,不行的。”

“你以前曾帮霍老掌柜理帐,有功底,做事细心妥帖,再合适不过。”他站在柜台边上,随手拨拉着算盘,木珠与木框撞击出悦耳的脆响。

尚未出嫁之时,每个宁静的晚上,她与父亲都会伴着这熟悉的声响,一边算账一边闲话家常。但,那都已经远去了。

“哪有女子做账房先生的。”

“女子可以做掌柜纵横商海,可以做将军驰骋疆场,可以垂帘指点江山,为何不能做账房?”

她吃惊地问:“竟有女子做将军吗?”遥想纤纤弱质红缨金甲喝令三军的场景,寄云目中不由增添几分澎湃之色。

他含笑颔首,“你既有能力,眼界不该只限于闺阁之中。”

突如其来的,赵财如狼似虎的眼神浮上她的脑海,她突地打个寒颤,“不,不成的,我相公不会答应。”

他记起某个夜晚砰嗵的声响和悲戚的埙声,心中没来由地一沉。沉吟片刻,望入她瑟缩的眼眸,“你是赵夫人,也是霍寄云,你不为任何人而生,该像寄虹那样,活出自己的模样。想做,就勇敢去做。”

寄云眸中星光一闪,又渐渐隐灭。背转过身,窗外是见惯了的俗物凡景,然而居高望下,所见又有不同。夜色将低矮的房屋模糊成茫茫旷野,铺展到巍巍城墙,青河穿城而过,在城内俯首,又于城外昂头,奔腾向东。城墙之外是连绵的庙山,庙山之外,是辽远的星空。极目天际,油然生出一种“荡胸生层云”之感。

“让我想想。”她转身下楼。

姚晟跟在身后,望着她瘦削到令人心疼的背影,想劝慰想勉励,想说的话很多,但碍于身份开不了口。

楼下灯火幽微,小孩子不知愁地嬉闹。

“这是我爹的地方!”柜台后面,天天叉腰腆肚,像个神气的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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