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患都交给他处理,却还源源不断地给他制造内忧。他这两年年纪稍长,对名利这些事已经不那么看重了,可无论如何,他就是为了他妈妈的面子,也要阻止这件事。
张定确实是现在他最合适的合作伙伴。人这种生物很奇怪的,利益和感情往往会相互制约,越是涉及到利益的事情,越要找一个盘根错节的熟人,事情才会稳妥。
他赌的,就是张定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可是他现在,突然就不那么想把这个提议说出来了。
要怎么说呢,他觉得张定对他的态度,和一开始比已经有好转了,他现在可以拉住她的手,也不用担心被她甩开该怎么办。
他是真的舍不得这样的时刻,舍不得亲手,在这样干净的关系里加上一点别的东西。
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他想,有些东西避不开就不避了吧,他以后总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剔除出去的。
于是他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开口:“我现在,遇到了一些事情,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
他注意到,张定不动声色地收敛了脸上的所有情绪。
“这个事情吧,一开始连我都觉得奇妙,因为实在太巧了。这样啊,我先把事情大概跟你说说,你可以选择不跟我合作,这个得看你。”
张定的视线落到他摆在床头的烟灰缸上,烟蒂堆起来,像一座微型火山。
“选择权在我,你还敢把你的事情跟我说,你就不怕我转脸告诉别人吗?”
卓青云的房间里,窗帘完全拉上,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也遮住了张定表情寡淡的脸。他们两个坐的很近,肩膀碰到一起,莫名就有种共患难的感觉。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黑暗里,张定还是看到,卓青云转向她,露出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天真的笑容:“我想跟你说成吗,你要想跟别人说就说吧,我认了。”
张定无奈阖眼,卓青云真是把她吃的死死的。
“我爸妈的关系呢,有点特殊。他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的,结婚以后各玩各的,谁也别管谁。我爸名义上就我一个儿子,其实在外面还有一个,可能是我太讨人厌了吧,他这两年想让那个儿子也参与公司管理,就给他在外面开了个公司,说是独立的,其实用的都是家里的资源。”
“他开的那个公司,叫恒源。”
张定抬头,“那不就是……”
卓青云心想,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对,就是牵扯到征地的公司。”
他苦笑:“其实这两年我在家里的处境也不太好,内外交困。等于是给我爸白打工,没准还被迫扩大了我弟的既得利益。”
“这些事我本来也不太在意,最好我那个弟弟真有本事,能把公司全接过去,发我点钱让我吃喝玩乐更好。但是,我妈虽然不怎么管我爸那些破事儿,可对我爸还是有点感情的,虽然她自己嘴硬不承认。我就算是为了我妈,也得争一争。”
他话说到这个地步,张定已经猜出来他说的合作是个什么意思了,可她脑子里完全没有认真考虑这件事,反而走神地想,卓青云说“就算是为了我妈”的时候,是真的讨人喜欢。
大坏蛋突然对你卸下心防,一本正经地说这些,很难不动容。
卓青云不知道张定的这些心理活动,以为她是在犹豫,又补充道:“这个过程里,他们集团暗箱操作,小动作很多,你的委托人也是因此吃的亏。你帮我的忙,其实也是在给你的委托人争取利益。”
“当然,也不会让你白给我干活,你有什么条件,想要的东西,都可以跟我说的,我尽可能满足你。”
他的这一大段话,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漏洞,让她几乎没有回绝的理由。张定想,他肯定是想了很久。
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亲手摧毁他们的暧昧关系。
张定后知后觉,她可能真的是小看了卓青云,他才不是什么只会纵情声色的纨裤子弟,他有脑子,而且非常有脑子,最知道怎么利用一寸心跳,去置换一沓钞票。
她自己才是那个蠢兮兮的人,拿不起放不下,现在她只觉得有一只手正在拍她的头顶,说,你看看,人家都是怎么活的。
“卓青云,”张定的头低的厉害,她的头发也快散了,松松垮垮地遮住她的侧脸,“那你之前说的,想要跟我在一起的话,是不作数了吗?”
上个周日是胡明亮的生日。
他在当天办过一次聚会,因为人没到齐,只能又在这个周日补办一次。不过正好,他朋友在新城区开了个会所,他带点人过去玩玩。
他打电话邀请胡斐时,随口逗她,让她也带个人过来,别成天独来独往的,却没想到,这次胡斐还真带人来了。
他在包间门口等她,远远地看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许久未见的林未雪。
他跟林未雪同学六年,要不是卓青云先下手了,他和林未雪,也不能说是全然没有可能。不过现在这个情况,饶是胡明亮再迟钝,也能看得出来,跟他们这些人许久不联系的林未雪突然来参加他的生日会,是意欲何为。
他在心里发笑,卓青云这小子,可是真招桃花啊。
他冲着她们两个一扬下巴:“你们先进去吧,里面都是朋友,别客气,我打个电话去催催卓青云那王八蛋,怎么还不来呢……”
打电话就是装样子,他昨天就找过卓青云了,不过眼下,他倒是乐意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