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笑着说:“卓青云啊,不要总是端着。”
卓青云没办法,只能任由着那个小姑娘又靠的近了些。
浓烈的香水味和噪音,让卓青云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他们这些人很奇怪,总觉得要整天参加各种局,纵情声色才光荣。可卓青云坐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小姑娘的话,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天生不是这块料。
他就喜欢安静的地方,喜欢睡到中午起床打游戏,席地而坐点小龙虾外卖,他有时候自己也奇怪,他还没到中年呢,怎么越过越没精神,做什么都是无聊。
他只能掏出手机玩,他不太喜欢玩手机,手机里app少的可怜,他把所有s动态都看了一遍以后,发现剩下的,只有炒股软件了。
张定的消息几乎是救了他一命。
他没有回复,盘算着待会儿要找个什么借口溜走,身边的小姑娘看到他这个反应,立马识相地开口:“这人谁啊,这么晚了还给人发消息,也不怕别人被吵醒。”
卓青云心想张定好像是不太怕,还是跟她解释:“这我女朋友。”
小姑娘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暧昧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卓青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拿他当面对女友查岗无可奈何的男人了。
张定的头像是个打哈欠的樱桃小丸子,卓青云曾经还笑话过她没个正形,看在别人眼里,倒是契合了她又作又嗲的形象。
他稍微牵动嘴角,举着手机对叔叔晃了晃,顺嘴胡扯:“不好意思哈,我得先走了,我朋友喝多了又出事,等着我去公安局捞人呢。”
一旁的小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瞎编。
卓青云走到马路边,才给张定发消息,说我去你家看看你吧。
他其实有点喝多了,晕乎乎的,打车到张定家楼下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这副样子不妥,抬起手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和烟酒味混杂,他被呛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张定看到卓青云出现在家门口时,手里搭着自己的外套。
他是自己开的门。卓青云最近总爱半夜往她家里跑,有时候她在工作,或者在打游戏,总要特意起身给他开门。
后来张定怕麻烦,会在知道他要来之前就把门打开。可卓青云认为这样大半夜开着门实在不安全,有次就拉着她到门口,非常不要脸地逼着她把门的密码换成他的生日。
可是张定家那个门,构造清奇,他俩在门口蹲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到底怎么换密码。张定率先不耐烦了,问他:“我把我原来的密码告诉你,以后你随便什么时候开门都成,别折腾了行吗?”
她态度越好,越惹得他得寸进尺。卓青云看到张定累得要蹲不住,几乎这个人趴在门上,更乐了,跟她解释:“我这人记忆力特别差,你告诉我密码我也记不住,不如改成我生日,你不是从来不记人生日吗,这样多好,一个星期以后保管你这辈子都能记得我的生日,一举两得。”
张定最后被他逼得没办法了,只能又进屋翻箱倒柜找防盗门的说明书,和卓青云鼓捣了快一个小时,才把密码改好。
张定没好气地斜眼看他:“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了,”卓青云笑着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回头给你发一朵小红花。”
卓青云在门口胡乱踢掉脚上的鞋,看到张定裹着毛毯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冷气开得很足,他一开门正对冷气口,被冻得一哆嗦。
“你来得好快。”张定扭头来看他,冲他温软地笑。
他没跟张定说过,其实他看张定这样笑得时候,会觉得有一种罕见的……反差萌。这种感觉是有据可循的,张定的脸上没有什么肉,有棱有角的,但是她笑得时候却很开,牵动面目肌肉,包裹住尖锐的颧骨。张定的上牙整个都往外凸,但她平时总爱冷着脸,所以并不明显。可是笑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把上嘴唇往上掀,露出很多牙齿,像一只兔子。
为什么没跟她说呢,卓青云平时能大喇喇地说各种花言巧语来夸她,可真的有能触动他的点时,他又喜欢小心藏着。
很多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可是这一天,他再次看到这个笑容时,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愧疚。
张定看到卓青云动作不太自然地,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她起身,走了几步,就闻到卓青云身上的味道。
她看着卓青云跟她解释,是有个饭局,实在推不掉。
张定朝他意味深长地笑,卓青云连连摆手:“不过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而且这个局真的很无聊的,你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张定其实完全不担心卓青云在外面会沾花惹草,什么样的人干什么样的事,这个她还是有数的。比如卓青云,他就是天生,对感情的事情不太热衷,别说还在外面找人了,处理一个他都嫌烦。
不过她存了想逗逗卓青云的意思,依旧盯着他的脸看。
看得卓青云头皮发麻,怀疑自己脸上有口红印,赶紧跑去洗手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才知道自己是被张定耍了。
出来一看,张定正坐在沙发上,喝一大杯果汁。
卓清明不声不响地走近,然后把刚洗好的手朝她那里一甩,水珠全部落到她脸上。
“卓青云你神经病吧!”
“谁让你耍我。”
“不过啊……”
“干嘛?”张定拿着一把水果刀削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