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起眼的院子。
谢景翕到谢府时间短,那几个好的院子早就被大姑娘二姑娘以及两个哥儿给占了,她所在的绛雪轩不算太差,但跟大姐儿二姐儿的比起来就差着点意思了。原本大姑娘曾经提过叫她去她以前的院子,但谢景翕却是不大在意这个,以前在江南,跟着老太太乡下都是住过的,大点小点无所谓,能容下她的海棠就成了。
晋王妃进去的时候,谢景翕正跟明玉在外面摆弄花草,什么花要摆出来晒太阳,什么花夜里寒凉了要抬进屋,什么花该什么时候浇水,都是她亲自动手,明玉也不过是搭把手抬个水递个剪刀之类。
“姑娘,我们这海棠要不要包层棉絮啊,这眼见着夜里就凉了,万一再给冻了可如何是好,又不能抬进屋,难不成还要给它生个火盆?”
谢景翕嗤笑,“傻丫头,咱们的海棠既是落了根,就没那么娇弱了,就算是娇贵,到了什么地方就该适应什么样的环境,活不下来也就罢了,既是活下来了,它就该顺着北方的寒凉,把自己生的再强壮些,你当都跟你似的,到了冬天就出不了门子呢?”
明玉无言以对,谁叫她就是怕冷呢,“姑娘这么一说,合该我也出来冻着才好。”后来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哆嗦,“还,还是算了吧,我不跟自己过不去……”
“好有意思的丫头。”晋王妃进门就笑,把园子里的一对主仆都下了一跳。
谢景翕自然认得晋王妃,明玉没有见过,只是跟着谢景翕行礼,“景翕见过晋王妃,您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谢景翕到不像许氏那么惶恐,该有的礼数尽了,就是对着谁都一样,晋王妃不由赞许的看她一眼,“你那个丫头叫什么名字,怪好玩的。”
“我我,奴婢叫明玉。”明玉就没那样宠辱不惊了,乍一见了传说中的晋王妃,结巴的话都不会说了。
“嗨,你怕什么,跟你们姑娘怎么说话就跟我怎么说话。”
许氏不由一惊,这叫什么话。
晋王妃来到那颗海棠跟前,“难得能在北边扎下根,生的不错,这些花草都是你种的?”
谢景翕的院子别的没有,随处可见花花草草,都依着谢景翕的眼光归置的整整齐齐,错落有致,一看就是个有主意又心细的人,虽说不像谢府那样华美,但却是很有情调,依着晋王妃的眼光,自然是更好这口,于是意犹未尽的看了半天。
“我要的那几株你可记下了,回头也照样送我一盆。”晋王妃好像跟老朋友似的,十分不客气的点名要了几盆她没见过的花花草草。
“我记下了,回头把调养的法子也给您记上。”谢景翕也不跟她客气什么不上台面拿不出手之类的,在她眼里,精心养出来的东西都是好的。
许氏在一旁插不上话,倒像是个陪客,好容易等晋王妃看完了花草,这才簇拥着往屋里去,谢景翕的屋子简单明亮,府里给她什么她就挑挑捡捡的摆什么,从不开口跟许氏要,看上去不大像一般小姐屋子里那样瓶瓶罐罐瓷器摆设应有尽有,倒是收集一些干花干果,就摆在简单的盛器里,居然也别有一番景致。
许氏轻易不大来她的屋子,现在只后悔没给她多添置点东西,这样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朴素寡淡,干巴巴的都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拉着晋王妃道,“王妃进门都没有饮一口茶,要么先歇歇脚?”
晋王妃却是不答话,捡起桌子上一颗松子端详了半天,“这可是那个松树上结下来的果子?平日里不大注意,竟是个别致的物件,这样摆着还怪雅致的。”
谢景翕道:“是松果子,我平日里瞧见一些落了地的果子,好看的都会收回来,摆弄摆弄也怪有意思的。”
晋王妃整个就是来人家里头参观屋子的,从外院到里屋,竟是一个角都没落下,许氏晕头晕脑的,直给一旁的李嬷嬷打眼色,叫她看看老爷可曾回来,晋王妃这路数,她实在是有些摸不透啊。
谢景翕倒是十分耐心的陪着,也不问她是来做什么的,说到底她的身份也问不着,索性晋王妃自个看累了,总会说到关键的。
终于等晋王妃坐下,桌上的茶都换了两遍了,晋王妃端起茶,又追着问了茶里的干花干草是个什么材料用途,这才说到重点。
“我今儿来,是给景翕说媒的。”
谢景翕一愣,说媒?这又是哪跟哪,许氏倒是料到了,但晋王妃这个说媒的方式,也委实别开生面。
“晋王妃您……”许氏没把话问死了,因为晋王妃要替哪家哪个哥儿说媒,她是一点头绪也猜不着,只好装着糊涂引话。
“我这个人轻易也不替人保媒,所以拐弯抹角的话我也就不说了,索性当着景翕的面儿把话说了,我是来替顾家大哥儿顾昀来保媒,顾家大少爷的人我还是了解的,人品我给你们保证的了,至于其他的,还要景翕往后慢慢了解,多了我也不多说,总之这门亲事我还是敢打保的,景翕跟顾昀,那是再般配不过的一对了。”
反正后面的许氏一个字也没听见,就听见一个顾家大哥儿,晋王妃保个媒,连是大房二房都不说清楚,好歹提一提安奉候的大名,也能给夫家长长脸,闹的她半天没反应过来是哪个顾家。
“顾家?安奉候那个顾家?”
横竖许氏也就知道顾恒有个大哥,还是个病秧子,至于叫什么,她还真没怎么关注过,是叫顾昀来着么?
“是安奉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