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王殿下身份何其尊贵,京津之地隶属他的管辖范围,燕国给四子划分领地,仅仅约法三章,并没在杀戮上加以约束,百姓岂止三条约束?
京王跌下马,脑门磕到坛石上,鲜血顺脸直流,顿时不省人事。范大人吓得双腿一软,当场跪倒在地。
这事还了得,要将京王殿下摔死在龙门县,范家从此断子绝孙,九族受累。
文宗宪很镇静,没有立即上前,京王匆匆而来,一路马不停蹄,一定有要事相求。文宗宪习惯揣测京王行事意图,唯独这次,有些搞不懂了。
”来人,将张一汉一家老小套上锁链,全部送入地牢。公然伤害皇子,罪行等同逆反,秋后斩首!”范大人直起身,朝一班新任衙役发号施令。
文宗宪并未吱声,任由衙役锁住男女老少。范县令直接略过刺史这关,直接定张家死罪,好嚣张的侍卫啊!只因守了张家几天大门,巧借范县令之手,大肆报复!
张家遭受无妄之灾,八成家毁人亡,但凡触及皇家,哪个能有好下场?
张一汉万万没想到,张家是这样毁在他的手中的!偌大家业,穷尽半生,到头来,只落得凄凄惨惨的结果。众多婢女,吓得嚎啕大哭,片刻功夫,张家成为恸哭俱怨的葬场。
何夏始终沉寂不语,降临燕国三年,他总以这幅平静的模样示人,记忆空白,世界观空白,从今天起,他的世界再也不会平静。
那名救起的婢女,从莲台孩童现世,就出现张家,一直是何夏贴身婢女。
何夏三年起居就由她精心照料,每日需饮的山泉,都由她去跋涉十里,清晨去取。清早山泉,蕴藏深厚灵气,放置一天,灵气消散的七七八八。没有一个婢女愿意日赴十里,赶往深山取山泉,唯独她乐此不疲。路上,她还会摘取一些可口山果,供何夏品尝。
每日,何夏只饮几竹筒山泉,吃上部分山果,一整天不会饥饿。此事说也奇怪,何夏曾问过她,为什么她每日都能摘到青色果实?婢女只是遮唇轻笑,闭口不谈。一连三年,何夏未食一粥一米。这名丫鬟唤名:心雅。
张家逢难,最镇定的就数何夏和丫鬟心雅二人。何夏搞不明白:这名神秘婢女处乱不惊,淡定的让人吃惊,就连京王军马冲撞而来,心雅坦然依旧。
何夏叹了口气,骑马之人身份不低,不能让他轻易死去,为保张家,只能救活此人。何夏身体一晃,躲过身后两条枷锁,径直来到京王的面前,手试鼻息,细查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大脑磕地太重,才导致昏厥,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苏醒。
偶然一瞥,一团黑气聚集京王天顶,黑气与浮棺有同宗之源。何夏大惊,此人清醒后,大约活不了多久。
最糟糕的是:此人将浮棺的死气带进了张家,夜晚降临,死气猖獗,那些杀人无形的死亡王冠尾随而至,张家所有人都被判上死刑!
何夏感觉头都大了,问题愈发棘手。何夏只能静观其变,还好,衙役将众人关入张家一间废弃的小屋中,家主,仆役,婢女都在一起,人员比较集中。刺史文宗宪,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侍卫将京王扶起,坐在青石台阶上,静等京王苏醒。文宗宪跟随京王多年,岂不知京王是骑马的高手,就算摔下马,也会找到最佳的泄力点,绝不会将自己摔成重伤。
京王身旁的侍卫,都是燕王钦点的大内高手,气焰十分嚣张,坑杀官员,中饱私囊的事情就没少干。
渭水两岸大量死人时,京王把这批侍卫借给文宗宪使用,队伍撤走时,文宗宪专门将侍卫大队的正副队长俩人,留在张家看大门。受了这么大耻辱,如果不借机报复张家,真不像这些侍卫的脾气。正副队长一个眼色,范县令立马论罪抓人。
文宗宪故意不插手,他已经看明白了:京王殿下醒后,有人要倒霉了!只要他不插手,又可以打击一下这些不把官员放在眼中的侍卫。
范县令官小人微,只能一直跪在地上,生怕惹得大人们不高兴,随便给他扣顶帽子,就够他受的!
过了许久,京王迷瞪着眼,悠悠醒来,侍卫们点着火把,小院里灯火通明。
京王精神一振,立马坐了起来,大声疾呼道:”莲台孩童呢?莲台孩童在哪里?”
”回禀殿下,属下已命侍卫将张家所有人都关了起来!张家人胆大包天……”侍卫队长误会以为京王雷霆大怒,要处分张家,便侃侃而谈,将张家之罪罗列成条,所有人死不足惜。侍卫队长讲到得意之时,一记响亮的嘴巴子,毫无征兆而来。
文宗宪看着都感觉疼!侍卫队长一边脸,立马肿起,鼓如馒头。
京王气愤不已,大喝道:”狗奴才,谁让你拿下张家的?”京王一抬脚,直接将侍卫对队长踹飞出去。
文宗宪暗自庆幸,他再一次猜对了京王的意思,顺利坑害了侍卫队长。侍卫队长,只仗着从京城来的,谁也不放在眼中,只知道守大门的废物,也想在官场老手面前嚣张,真是自讨苦吃!
文宗宪只差说:连老子都不敢动张家,你们胆子还不小!
范县令眼见形势不对,赶紧令衙役放出张家所有人。
所有人释放后,众人懵懵懂懂,半信半疑的走进宅院,何夏最后一个出门。
京王见到何夏后,大喜过望,跑到何夏面前,惊恐不安道:”神人救我,神人救我……”
全场众人,吃惊的张大嘴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