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野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在他的身下,已经淤积了大片的血,把身下暗黑的土地衬得颜色越发的深了。
见到钟野的身体,顾况发狂般的爬过去,他从那摊还温热的血液中抬起钟野的身体,用力摇晃着他。
“醒醒,钟野你醒醒,你答应过姐姐的,你要一直照顾我的!钟野!”
何极看到那样的景象,心中竟没有一丝报仇后的快/感,只觉得很沉重,从17岁开始,他的人生目标一直是杀掉钟野,为父亲报仇,可是现在,明明仇人躺在血泊中,他能亲眼看着生命从他的身体里流逝,何极却像是身体被抽空了一般,突然跌坐到地上。
杜若跑到何极的身边,只是看了何极一眼,杜若的瞳孔就放大了一倍,何极的脸上不知何时,竟然布满了泪水。
杜若几时见何极哭过,训练最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哭过,受很严重的伤的时候他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他哭了,哭得像个孩子。看到杜若来到身边,何极指着钟野说。
“他死了,他终于死了,他真该死!”
“对,他死了,他该死。”
杜若不知道何极是怎么了,何极本应该见惯了生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的失态。
“可是他怎么能死呢?以后我找谁去报仇啊?”
“报仇?报什么仇?”
杜若原本想深究下去,可是余玦发布了命令。
“快,云旗这伤不能再拖了,你们把包里应急的药都拿出来,然后何极,杜若,杜衡,你们三个去找一些草药和水。”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云旗气息微弱的趴在余玦的肩头。血沿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上,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晕湿了大片的土地。
何极见状,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本来空落落的心,现在因为云旗的伤又有了牵挂。三人把身上带着的外伤药全都留下,杜若咽下口中的疑问,和何极他们一起出发。
瑶华走过去将顾况从钟野的尸体边拉开,拿出绳子把他绑起来,顾况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任由瑶华摆布。
去往南镇的路上,杜若看着杜衡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裂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东西,扔给了杜衡。
杜衡手忙脚乱的接下盒子,打开一看是止血的药。
“药不是都留给云旗了吗?你怎么还有?”
杜若气结,伸手就欲抢回给杜衡的药,杜衡仗着身高的优势,把药举高,见杜若誓不罢休的样子,杜衡把手放到伤处。使劲的皱着眉。
“哎呦,疼死我了,别闹了,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听到杜衡痛苦的声音,杜若很识趣的没再闹,转身去追何极了。剩下杜衡一人站在那里,拿着药傻笑着。
“这伤受得值,嘿嘿。”
杜衡的要求并不高,只有杜若不像之前那样对他冷言冷语的就好了。他抬眼看向杜若离开的地方,才发现,那两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喂,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余玦在帮云旗上药,可是在帮云旗脱掉上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云旗的伤处,昏迷中的云旗闷哼一声。
“让我来吧。”
瑶华结果余玦手中的短刀,慢慢的把云旗的上衣割开,云旗的身体一点点的暴露在空气中,瑶华没有注意看这副和她完全不用的躯体,只是心无旁骛的剪着衣服。这一次,云旗很安静,除了呼吸,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上药的时候,余玦在正面扶着云旗,瑶华用棉布和饮用水帮云旗清理伤口。
“余玦,我们两的水用完了,睦锏乃拿来。”
余玦放下扶着云旗的手,瑶华一个没留心,就被云旗身体的重量压着往后倒去。瑶华好不容易稳住了两人的身体,双手用力才能把云旗的身体稳住,这才发现,此时云旗的背紧贴着瑶华的身体,瑶华某些不可描述的柔软就这样被压迫着。瑶华脸颊上一下子涌起了很多的热气,虽然她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云旗是没有知觉的,可还是羞红了脸。
余玦把云旗的水杯拿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瑶华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怎么了?”
“没事,你快扶着他,我继续清理伤口。”
瑶华从余玦手中接过云旗水杯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下,这是她上次放到云旗房间门口的水杯,却没想到被云旗贴身带着。
“那个水杯是你有一次出任务受伤后,统领赏给你的,你从来不让人碰。”
“水杯终究是水杯,不用来装水就没用了。”
瑶华四两拨千斤的绕开了余玦的问题,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给他送去了饭,还把水杯也给了他。清理完伤口之后,瑶华就开始给云旗上药。
把云旗上好药之后,因为云旗受伤的地方是背部,所以要把云旗翻过来,脸朝着地上轻轻的放下。
这一步骤,瑶华终于愿意让余玦帮忙了。
瑶华想脱下自己的衣服垫在云旗的脸下,但是被余玦抢先了,余玦脱下自己的衣服,垫到了云旗的脸下。
“天冷了,你把衣服穿上。”
余玦收拾好云旗之后,就去了之前和南镇的队伍战斗的地方,从那些死去的人身上脱下了衣服,并把他们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着那堆不多的东西,余玦思考着他们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应该靠什么度过。
这种在战争结束后从死去的对手身上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只要是外出战斗的战士,身上都不会带很多的物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