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抵触了吧?

要是现在这样的伤势还不够严重,他进门前自己动手再添几道,保证不会被看出差别……

殷域考虑了一会,想起那个人开心时唇边好看的微笑,还有上次拒绝这个提议时比起生气、更多是悲伤难过的眼睛。算了。殷域想,还是不要再让他担心了。

他用掉那次机会让伤口愈合,在回程途中去了趟纪念品街,拿了套同样款式的新衣服换上,洗掉身上沾染的血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这个地方,能够逼迫人对同类举刀、主动夺走生命的机会多的是。就算未来确实会有伴随着心灵崩溃的妥协,他也没必要自己去做推动这个步骤完成的人。

“一个印章”是底线。至于更多的……至于何时能达成离开的条件……

留下来吧。女孩临死前的笑容又浮现在眼前,模糊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重复。

我会陪你一起。柔润双唇略微张开,让人想要吻下去。无法承受可能失去的痛苦,当孤独有另一个人共同承担,“永远”会让最顽固的人动心。

这里是空虚却甜蜜的永无乡,在恶灵带来了新的规则之后。可以让时间停下脚步,受伤的痕迹都能彻底抹消。无需为生计奔波忧虑,停留在最好的年轻时候,本该是永别的死亡也能逆转。只要成为怪物身上的寄生部件,接受恶灵存在的必要和正确,就能获得这完美的一切——

殷域在纪念品店外驻足,注视着凝结着雾气的玻璃窗。外面的路灯让窗户变成一侧漆黑的镜子,水汽又让照出来的人影变得模模糊糊的。他凝视了片刻,伸出手,将自己面孔位置的水雾抹去了。仿佛在那些噩梦之中,想要伸手抹去遮住了父母原本容貌的混乱黑线一样。

自从来到游乐园里、见到了那个让他一直以来厄运缠身的“元凶”,他就再也没有梦见过父母的脸。那团黑线像是固执的污垢,破坏掉了最后一点可供回忆温情的线索。

“完美”吗?

真是笑话啊。

殷域手上s-hi漉漉、冷冰冰的。内心深处,藏着他不想去触碰的寒意——真的有一瞬间动心了啊。在这个地方,弱者和不幸者成为食粮,强者和受眷顾者同享盛宴。所有人都被怪物吞噬了,或以血r_ou_或以灵魂。他还能坚持下去,可是他也已经扭曲了。内里透出了腐败僵硬的黑色。

如果提出要求,甚至直接尝试,完成了污染后,确实就能永远地拥有了吧。就算一时生气,最终肯定还是会原谅他的。总是这样心软,引诱人去试探底线。就算只有短暂的相处和破碎的记忆,他也能知道这一点。

但那是他的宝贝……柔软干净,却毫无畏惧,主动落在他掌心里。

他怎么舍得让那光芒黯淡——

殷域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新的水雾渐渐将被他擦干净的那块地方重新覆盖。他笑了笑,彻底缓和了之前生硬的表情,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的意味——为了虚伪的永恒对行凶者妥协?为了保全对方而放弃拥有、宁愿恢复孤独?这都不是他行事的方式。

比起退却,他向来都更擅长侵略和毁灭。就算是用于守护,本质也不会改变,不过是换作将阻碍的东西全部粉碎……

陆攸一个人坐在冷清的等候厅里,盯着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度秒如年地等过了二十分钟,感觉像在缓慢死去一样变得手脚冰冷。系统在他耳边数着秒数,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警戒形式,听在耳中却令人无比烦躁,又不得不强忍着等待下去。

一二三……殷域去哪里了?咖啡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拖了他这么久?……一百两百三百……他遇到麻烦了吗?会受伤吗?……一千……如果半个小时后还不回来,要不要出去找?不会根本打不开那家伙关上的门吧……

陆攸还没真的去试着开门,因此也还不知道他乱猜的内容其实没错。他走神了一会,目光落点却没移动,不断转动的秒针在视野里都带出虚影了——耳边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快速往外冲了几步,又压抑住心跳和步伐,无声地走到了墙壁的拐角边缘。等着那扇开始发出响动的门的开启——决定他是要转头逃跑,还是过去迎接。

不是暴力破拆……应该是那个人回来了吧……?

门被推开了一小道缝隙。“陆攸?”殷域的声音传了进来。听起来完全正常,没受伤虚弱,没变得沮丧——也没带上怪异的兴奋。陆攸松了口气,仿佛周围那个无形却压抑的静寂囚牢突然打破了。

他从拐角后面出来,跑向门口——那种偶尔想要坦白表达情绪的迫切心情,推着他直接扑进了得到回应后推门进来的殷域怀里。

殷域一伸手抱了满怀,干脆地关门、转身——就近将主动来投怀送抱的人按在了门背后。他满身寒凉水汽,冰得陆攸忍不住抖了下,他最初还有点疑惑是不是闻到了这人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被封住嘴唇亲到第三十秒的时候就把这些细节都忘记了。

殷域贴着他磨蹭,毫不客气地从他身上掠夺来体温,将冰一样的双手塞进衣服里贴上他的皮肤,躲也躲不开,只能艰难地都承受下来……被封冻住的也只是最外壳那薄薄一层,等暖热了、融化了,里头炽烈狂热的温度就会透出来,借一丝火星开始焚烧。

“我们要离开这里。”殷域与他嘴唇紧密相贴,短暂分开时发出不甚清晰的话音,“解决掉那个东西,然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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