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地方,见怪不怪。
只是那些洛阳旧人,私下偷偷那这事来说嘴,所四中郎将为人野蛮,那个被抢的女子也是薄情,从颍川王身边被抢走,也不顾念旧人云云。
这些话听得中书舍人杨芜尴尬不已,旁人不知道,他自己是知道的,被抢了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侄女。而且很快就要和慕容定成昏,是他正经的侄女婿,两人被外人这边编排,他面上不说,私下也是长吁短叹。好在慕容定为人刚毅且不怎么讲究人情,旁人胆子再大,也只敢在私下说说,不敢捅到明面上。
所以杨芜的脸面还算是勉强保住了些。
迎接皇后的那天来了,宫廷内外一片喜气肃穆。封后典礼上井井有条,先帝的段凝华,今上的段皇后,头梳大手髻,高髻巍峨,上簪有十二花树,两边博鬓如蝉翼,跟着她的步履微微颤动。
皇帝受汉化已久,鲜卑弟娶寡嫂的旧俗在洛阳也早就被喊停。如今段秀来了这么一回,皇帝心中很不乐意,但见到段皇后面目秀美,身材丰满,有北方女子的浓艳。心里这才好过了点。
皇帝封后,不是小事,而且还是国家大事。公卿百官到场不说,待会外命妇们还要入宫谒见皇后。
段皇后让女官接过负责传达旨意的诏书,还有代表皇后身份的一系列的印绶等物。迎着那边皇帝的方向走了过去。
仪式程序繁杂,到了外头天都黑了一大半,慕容定才从宫里出来,慕容定骑马跟在慕容谐身边,“皇帝娶妻怎么那么麻烦!累死人了!”
从天开始翻鱼肚白到现在,一整天的时间,没有做其他事,几乎都耗费在这上头了。
“平常人家娶妻都要忙上一年半载的,更何况是天家呢,”慕容谐在马上瞥了眼慕容定,慕容定瞧着比之前还要更高了,脸上的稚气几乎找不到。慕容谐心下点头,他看得出来慕容定喜欢那个汉女,原先还担心他初尝男女之事,会沉迷其中,坏了身子,现在看来,他双眼明亮有神,不像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你和杨氏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慕容定嘿然一笑,“差不多了,估计过一月就能把人娶回来,到时候阿叔一定要来喝酒!”
慕容谐笑着指指他,“小子,娶妻可不是家里多个女人那么简单,”他看着前方的道路,“娶妻成家,你就是真正的男人了。行事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横冲直撞,毫无忌讳。你这样,以后你儿子跟着你这么学,家里非鸡犬不宁不可。”
慕容定双手对慕容谐抱拳一礼,脸上满满的都是诚恳,“多谢阿叔指教!”
“你犯浑那么多次,我也给你收拾了不少回,就盼着你这会能懂事。你要是懂事了,我也跟着松口气。”
“阿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不和之前一样了。”慕容定说着,就听到两人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四周的人下意识开始警戒,还没等亲卫斥责出声来,女子的娇呼就在灰色的傍晚里传来,“六藏,是我,你等等!”
慕容定迅速的瞥了不远处的杨隐之一眼,杨隐之如今算是他的亲信,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他,此刻杨隐之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后面。
“哟,追过来了啊。”慕容谐笑了声,他往后看了一眼,瞧见个少女骑在马上急急切切飞奔而来,一头一脸的全是汗水。
“小孩子家家的事,我不想掺和,先走了。”慕容谐冲慕容定一笑,双腿一夹马肚,催马离开。
段朱娥是个典型的鲜卑姑娘,热情大胆,看中了的男人,也不会眼巴巴的等男人来追。她自己就能跑过去,把人缠的迷迷糊糊的。一般来说,男人是不会拒绝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尤其这女人相貌不错,还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
可慕容定不喜欢她,也不爱和她亲近,见面哪怕段朱娥热情如火,他也照样冷冰冰和块硬石头没有区别,哪怕他到了六镇也仍然是痴心不改。
段朱娥好不容易从宫廷中追了出来,满心欢喜,结果慕容定没有半点欢喜,冷冷的望着她,同样冷冷看着她的,还有他身边那天制服她的汉人少年。
“你来作甚么?”慕容定一脸不耐,段朱娥听他不耐烦的冷喝,僵在马上动也不动。
慕容定等了等,少女在马上好像被定身了似得,动也不动,慕容定不耐烦,牵过马头,“既然无事,那我就走了。”
“等等!”段朱娥惊呼,纵马上前挡住他的去路,“我有话问你!”
“甚么话?你快说,待会天全黑了,就要宵禁,到时候走路都不方便!”
段朱娥咬住下唇,面上绯红,“昨天是我的错,不敢贸贸然闯进你们家,还伤了你的人,不过你也坏!我喜欢你,你不要,偏偏要娶那个汉女!”
杨隐之面色阴冷,他不出手阻拦,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我娶哪个和你无关!”慕容定已经很不耐烦,“我阿娘阿叔都不管,你又不是我甚么人,你管我娶谁?”
“你怎么知道她对你是真心?汉人最狡诈了,万一她哪天跑了呢?”段朱娥急切道,她踩着马镫,身子都要从马背上站起来,“那个汉女怎么可能真心对你,我从姐姐那里听说了,她以前……”
“好了!”慕容定断喝一声,喝断她接下来的话语。
“你再多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了!”
段朱娥吓得脸上绯红褪去,脸蛋煞白,惊恐的望着他。慕容定自觉失态,拉紧了缰绳,“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