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这,这让她怎么回答?
“这不是害羞的时候,你倒是说呀。”薛氏看她这样,更焦急了。
——她是忽然生出的担忧,原本她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想着谢蕙嫁到永宁侯府,是因为谢蕙运气好,那唐颂又是挑挑拣拣,年岁大了。所以才会有这桩婚事。可是方才,当听到唐颂排斥丫鬟,喜欢小厮时,她竟然生出了一个怪异的想法。
那想法离经叛道,唬得她一身冷汗。
谢蕙面颊鲜红,压倒桃花:“他,他没看那册子……”
薛氏一颗心猛地下沉,涩然道:“那你……”
却听谢蕙续道:“但是册子里的事情,有做的……”
她说完这话,舒了口气。真是羞死人了。如果问她这话的,是她亲娘,倒也罢了。她嫡母这般问话,真教她羞不能抑。
与此同时,薛氏也长舒了口气,心放回了肚子里。她脸上有了血色,声音也自然了许多。她笑一笑:“那就好。”
薛氏轻轻拍拍谢蕙的手,笑道:“不用多想,我也只问一问。真是傻姑娘。”
谢蕙仍红着脸,也不说话。
薛氏又叮嘱她几句,如何与公婆小姑相处,末了才道:“你去找阿芸吧。我叫你过来问话,倒把她冷落了。”
谢蕙笑了一笑,轻声应下。待面上红云褪去,才去找阿芸。
谢凌云也不提方才之事,两人闲话一阵,结伴去看望嫂嫂佟氏和小侄女。
佟氏生了女儿,坐了月子,比先时丰润了不少。看见她们姊妹,笑着招待她们。听说她们要看孩子,佟氏笑了一笑:“真不巧,她刚睡下。”
谢蕙连忙摆手:“没事的,嫂嫂。让她好好睡吧。”
她来看看侄女,其实也想沾沾喜气。虽说她刚成亲,可是她成亲的第二日,她的婆婆徐氏,那个端庄娴雅的永宁侯夫人就说,对她最大的期盼,是希望她可以早日为永宁侯府生下继承人。
婆婆说,家里的杂事,婆婆先管着,不让她这个新媳妇操心。谢蕙作为新妇,首要的还是赶紧生个孩子。
老实说,这让谢蕙隐约感到了压力。
但是这些,她都不好跟旁人讲起。她嫁进侯府,看着是风光,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丈夫性子有些古怪,她带去的丫鬟又不能时时跟在身边。
谢蕙不禁想,还是没出嫁的时候更好一些。
思及此,她摸了摸妹妹的手,轻笑道:“阿芸……”我真羡慕你。
谢凌云抬头:“嗯?怎么?”
谢蕙笑着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谢凌云觉得莫名其妙,只能回之以微笑。
谢蕙夫妇离开后,谢律当着妻子的面,夸了好几回唐颂,感叹说:“若是孙家那个,有他一半好,也就够了。”
薛氏并不接他的话,只作不曾听见。
没人回应,谢律也觉得无趣,渐渐地,也就不说了。
谢凌云继续专注于修改武功,偶尔会在范大娘的暗示或明示下,与纪恒见上一面。
从纪恒那里,她知道王锐被封作伏波将军,已经去了边境。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这日,谢凌云从舅舅薛裕家回来。她回府后,换了衣衫,就去看母亲。
只是薛氏的神色不大对劲儿,面色难看,眼圈儿也红红的。
谢凌云一惊,连忙问道:“阿娘,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她心想,她这段时日并没有闯什么祸啊,出门的次数也不多。她这次去舅舅家,也只待了一日。是她惹阿娘生气了么?
薛氏摇头,泪珠却滚滚而落。
谢凌云更慌了,半蹲下身。子,与薛氏视线平齐:“阿娘,你说话啊。”
薛氏伸臂揽了女儿:“你爹他,他回来带了个女人……”
“什么?”谢凌云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爹爹是要纳妾么?
虽然她有记忆以来,爹爹就有冯姨娘和岳姨娘两个妾室。可是在绥阳时,先是岳姨娘去世,后是冯姨娘被送到庙中。在绥阳的后两年,在京城的这两年,父亲身边的女人,说白了,也只阿娘一人。
她明显能感觉到父母的关系一点点好转。阿娘这两年担忧的,也只他们兄弟姐妹几人。虽说常因他们几人忧心忡忡,但是跟在绥阳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薛氏叹了口气,自知失态,她拭了眼泪,说道:“你爹今日回来,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是同僚所赠,还没安排。阿芸……”
她心里难受,这几年,她几乎都要认定,他们这一辈子会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想到,突然会有这么一遭。
当初的冯姨娘和岳姨娘,他说是长者赐,不可辞。他说那是因为她不在身边,他需要人照顾。可这一回呢,这一回是为什么?
谢凌云呆了一呆:“还没安排?那就是还没定下咯?同僚送的,还回去就是了。这事,阿娘怎么想?”
薛氏苦笑:“我怎么想?我能怎么想?”
——薛氏还记得,当年在绥阳时,她怀着谢怀让,冯姨娘已经被送到了庵堂。谢律跟陈二老爷交好,陈二老爷要送谢律佳人,被谢律给拒绝了。
陈二老爷的太太汪氏用艳羡的口吻跟她说起这件事时,她心底一片柔软,以为他们还可以好好走下去。——虽然前面有那么多不愉快,但以后他们可以好好的。
可是,没想到,这才几年,他就要重新纳小了。
谢凌云想了一想,说道:“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