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里。如今他已经沒有任何力气去想其他。他只想时刻守在孙岩身边。抢得一分钟是一分钟。花开得艳丽。被风吹得上下摇晃。

“伯父。请你答应给我和孙岩主婚。”高烨半跪在地上。面色决然。

孙烈握着孙岩的手悬在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高烨。一阵滚烫划过脸颊。他颤颤巍巍的扶起高烨。凝视着他半响。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烨。你何苦。”

高烨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谢谢伯父。”他扶着床半跪在床前。手指摩挲着男人已经能看到骨节形状的手。孙岩太瘦了“你太不负责了。要等我。等我嫁给你。”唇轻轻触碰着手背。亲吻青色的血管。

车在车道上來來回回的跑。从日出到日落。

“先生。我们沒有这样的号。这样的尺寸很少见。需要的话。可以定制。”高烨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头越來越痛。心里一片慌乱。他失控的捏住导购员的肩‘定制。定制要多久。你说要多久。’最后保安闻讯赶來拉开失控的高烨。事情才算收了尾。

高烨怔怔走出大楼。春雨飘飘洒洒从天而降。脸上。手指。心里都寒冷一片。

黑夜白天交错。孙岩有几天沒有听到高烨的声音。最近都是孙烈在照顾他。

“你看他。脑子有问題了吧。”男人看着眼前已经熬了三天未曾停下來的男人。

“谁知道 呢。据说他要的戒指尺寸很少见。好像他求了老板很久。老板才答应让他亲自动手呢。真是个怪人。直接定制不就可以了。”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也叹了口气。

“定制要一个月。他似乎很急。”两人说完各自走开了。

第四天。高烨一路闯了无数红灯赶到了医院。削瘦的下巴有青黑色的胡渣。眼睛却闪着光。手里的戒指被捏得很烫。高烨觉得这样的热度仿佛能唤醒孙岩。他推开门。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孙岩。才四天。他又瘦了。

断断续续的昏迷中他隐约听到高烨的声音“戒指已经带在手上。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我的印记。”无名指上有暖暖的触感。是戒指。这个傻瓜。怎么老做些傻事。

唇上有凉凉的s-hi意。柔软 一片。从未改变过。他想抬手像很久以前一样搂住他。却发现四肢有千斤重似的压得他无力。

孙岩在心中浅笑。感受着高烨清浅的吻。他身上早就有属于他的印记。在心里。别人看不到。擦不去。时时相伴。片刻不离。

窗前的平安树盆景被修剪了很多次。翠色怡人。夏天已经快了。他还等着去看看海。

高烨辞了工作。每天陪在病房。看着陷入昏迷的孙岩。总担心着哪天他醒來孙岩已经离开。惶恐着不得安心。每天都要看着那起伏的线条才敢有片刻的放松。然而这一天终究还是來了。

医生匆忙的步履。病床轮的咕轱辘声音。高烨只是麻木的守在急救室外。望着上方的红色光点发呆。这也许又是一个午夜梦回的梦魇。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等这个梦醒來。等他醒來时。他依然守在孙岩身边。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可以。他愿意大梦这一生。

吕彦和杜廷闻讯赶到医院时。孙烈正搂着秦薇。哭得撕心裂肺。高烨怔怔的坐在通道的椅子上。脸上不悲不喜。仿佛一只木偶。看到两人到來。只是微微一抬头。呢喃道:这梦比原來真实了些。

任凭吕彦怎么说。高烨只是麻木的做着该做的事。收拾病房。修剪平安树。孙岩的葬礼时高烨并沒有出现。他回到爷爷身边。把g市的一切当成了噩梦。总是自欺欺人的想因为看不到。所以代表着沒发生。

很久以前两人一起來看海。高烨还记得孙岩说如果他死了。就把尸体沉入海底。任鱼群吞入腹中。那时他只是冷冷一笑。心里却想着即便你死了。我也不准你了无痕迹。却始终忘了。他离开了就真的再无痕迹。

海风凛冽刺骨。翻滚的海浪打在礁石上带起细细水雾。落在脸上冰冷了一片。

高烨总觉得说无名指连心很荒唐。这一刻他希望这是真的。起码还有一个念想。右手上的戒指还在。他知道这刻骨相思会伴他一生。

短短三十余载的人生。被禁锢太多。牵挂太多。顾虑得太多。回想起來无一不是错过。在孙岩离开后的几年里。高烨一次也沒有去过墓地。他逐渐从秦薇口中得知孙岩的身世。以及他现在的身旁有一个叫沐凯的男人。那是孙岩的生身父亲。

孙岩离开的第三年。高烨守着年迈的爷爷。望着窗外泠泠雨落。忽而轻笑起來。“爷爷。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这是高烨第一次对爷爷坦白。然而高爷爷只是微微一愣。

“有喜欢的人就好。”良久。高爷爷叹了一口气。他多久沒看到高烨真正的笑过了。即便笑着。心意也融不进眼底。到不了心里。

“谢谢爷爷。”在他心里。孙岩一直都在。只是暂时离开。终会相聚。

高烨又一次站在病床前。爷爷握着他的手。老人的声音苍老而嘶哑“小烨。好好对自己。”最后陪伴着他的爷爷辞世。高烨一袭黑衣站在灵堂前。安静的凝视那是纯粹的黑幕白花。

。……

吕彦将花放在墓碑前。耳边阵阵海浪的拍击声。今年他沒有带着杜廷一起來。每次來。杜廷都会哭成泪人。

墓地下方。高烨独自坐在临海的礁石上。每年他來都会來这里。风雨无阻。却从不亲自祭拜。只在下方的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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