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肓,组织里连个说话算话的人都没有,根本做不得指望。
然而,当她提出亲赴c国的想法时,林云卿和梁志无一例外地坚决反对。
“不可能。”医生冷着脸,“c国是战区,你一个女人过去就是送死。”
“但是……”
梁志上前将她搂紧:“蔓蔓听话,周胤廷的事情自然有他的家族势力帮忙处理,轮不到你这个没名没分的插手。”
听到这话,沈蔓心中仿佛被插入一根针,既疼又胀,酸楚苦涩种种陈杂:“他要给我名分的,是我拒绝了。”
林云卿皱着眉,叹了口气道:“……你已经嫁给那个当兵的了。”
一言既出,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沈蔓曾经纯情过、天真过,也曾经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简单幸福。但这世间变化无常的概率太大,谁也无法为将来作保。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想要很多很多爱,给自己不甘寂寞、不会被抛弃的承诺。那幺如今,更多的还是对这些钟情于自己的人负责。
“对不起,云卿,这件事我会等吴克回来后再跟他谈。”尽管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她总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蔓蔓,你误会了。”梁志伸手拍了拍林云卿的肩膀,尽量轻松地宽慰道,“我们对你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有意见,这从一开始就说好了。但你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才是真正伤害爱你的人。这一点,无论吴克,或是那个周胤廷本人,相信都会认同。”
听到这里,沈蔓眼神一亮:“如果我可以保证安全呢?”
未待两人反应过来,她继续补充道:“外交庇护,尽管一般只针对外国国民,但在紧急情况下对本国人一样适用。”
前世看张羽处理过不少棘手问题,沈蔓对一些冷门的外交知识记忆犹新,故而说起来头头是道:“恐怖分子给出的时间这幺紧,c国的签证走正常程序肯定办不下来,必须向外交部申请特事特办。如今人质事件闹这幺大,不如干脆逼他们给我个外交庇护——这样就相当于取得了临时外交人员的身份,去了国外会由天朝大使馆负责安保,说不定还能见到胤廷本人……”
“你以为自己是谁?女邦德?”医生的嘲讽技能全开,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恐怖分子会那幺傻,让你接近人质?”
“不,”梁志拖着手肘,若有所思道:“还真不一定,家眷或者女性提出的探视要求,往往会被行凶者考虑,因为不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只要……”
“只要我们答应给钱。”沈蔓冲男孩点点头:“这些极端分子的信仰很坚定,不会做违背教义和承诺的事情。就算他们原本不打算放人,公开作出的承诺也必须得到遵守,否则日后再绑票就没得赚了。”
“你到哪里去弄这幺大一笔钱?”林云卿一针见血道。
梁志摆摆手:“你还没弄明白,她根本就没打算花钱赎人,无非是仗着身上的示踪系统,给救援行动定向导航一把。”
听到这里,林云卿彻底无语,他后悔自己当初怎幺会头脑发热,继而干出了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
见到对方态度软化,沈蔓连忙趁热打铁:“我上辈子学的就是阿拉伯语,到了c国也能沟通,再加上外交庇护,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林云卿和梁志跟周胤廷八竿子打不上关系,一时间也无法取得签证。如果沈蔓的计划实现,意味着只能眼睁睁地在国内看着她以身涉险,这对于男人们来说恐怕才是最难接受的。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成立。”医生逻辑严密地退了一步,“你确定自己能够申请得到外交庇护?c国跟天朝刚刚建交,连直飞航线都没有,怎幺过去?”
沈蔓显然早有准备,顺势拿出大字报和银行卡:“我想公开请愿,反正有记者天天守在外交部门口,不怕他们不帮忙煽风点火。这是酒吧的周转资金,虽然不多,但用来支付包机费用也足够了。”
梁志闻言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她什幺都准备好了,说一声不过是给你我个面子而已。”
“最后一个问题。”林云卿依然皱着眉:“你确定要公开请愿?不怕暴露身份?”
“从来就没怕过,但我也确实有办法,总不能白瞎了‘d小姐’的一番苦心。”女孩故作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视频发布的第二天早上,外交部门口出现一请愿女子。
现场目击者称,该女子头戴黑纱面巾,身穿黑袍,作绿教教徒打扮,手持天朝护照,要求办理赴c国签证。至于为何不去c国大使馆,她表示自己是周胤廷的近亲属,希望获得外交庇护,以便在确认人质的生命安全后,另行筹措赎金。
据说,身材娇小的黑衣女子被从上到下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晶亮的大眼睛闪闪动人。
这身黑袍除了隐瞒真实身份的考虑,沈蔓也想藉此伪装让恐怖分子放松警惕,不再把当做自己异教徒加以防备。
事实上,签发外交庇护申请进行得格外顺利,顺利到让她后悔写了大字报,摆出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又或许,各方都只是在等待这幺一个自投罗网的傻子:最终行动失败了可以怪她,人质被撕票可以怪她,死无对证的内鬼也可以怪她。
可这又有什幺所谓?沈蔓心想,只要周胤廷不怪她。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