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爹,我听龟爪子说,那王八羔子今日到咱扬州医馆闹事去了。”
任青云道:“嗯,不错。”
柔心气得发麻:“那贱蹄子就是去讨打的,哪里是要什么银子。你叫许伯伯给他打一顿死死的,他就懂得收敛了。”
任青云道:“到底是为百姓看病,打一遭名声就臭了,药馆也难经营了。我想他要是不告,此事也就作罢,送十两银子给他去也就算了,要是告,无非送几十两银子给县令大人就是了。”
金瑶皱起眉毛,等他们散了,才偷偷溜出来,到了李珍房里。敲开门,李珍看到金瑶,面上讪讪的,冷冰冰问:“你来作甚?”
李珍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金瑶看在眼里,问道:“蓉姐姐去了,你很难过吧。”
“我难不难过,与你有什么干系。”
金瑶也不多说,掏出了红香丸,递给李珍:“有了它,你便能化悲痛为力量了。”
“你偷走了红香丸?怎么自己也不敢用?”李珍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金瑶抬起头:“不是我敢不敢用,是我想不想用。我这是从许梅平那里拿来的。蓉姐姐如何死的,我也不妨告诉你,这红香丸不仅是补色药,也是□□。蓉姐姐就是死在这红香丸毒下的。”
李珍并不吃惊,反而出乎意料地平静。
金瑶打个沉儿,继续说道:“听说明日姚许波要告许梅平,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只要抓住了,你也能为你姐姐沉冤昭雪了。”
塞过去金瑶便转身欲离去,李珍叫着金瑶:“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可是敌人?”
“如果敌人这么容易定义,谁都能算我敌人了。我也不是帮你,不知道是在帮谁,或许是在帮我自己。反正,告不告也随你。我先去了。”金瑶手一挥,便要告退了。
“慢着。”
金瑶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我很难过。”
“难过也没有办法,生活总要过下去的。”
金瑶走了。
李珍紧紧握着红香丸,心中下定了决心,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要和许梅平同归于尽。
☆、公堂
公堂上,高高悬挂着一副“公正廉明”的牌匾,在阳光下更显金灿辉煌。县令一身正气端坐在公堂之上,不怒而威,端庄无比。姚徐波并王氏和许梅平跪在地上。两旁的官员不停伸着板子,口里喊着:“威武。”
李春花拉着柔心,金瑶拉着梁钰茜,后面簇拥着一众黎明百姓,一齐在门口围观着。金瑶朝着人海里头寻了几眼,也没看到李珍,心里到底失落落的。就凭姚徐波这样赖,是赖不出好结果的。
县令清了清嗓子,舌绽春雷:“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姚徐波不紧不慢道:“小生杨家村人士,前些天爹摔折了腿,担到了扬州医馆医治,不料给许梅平许大夫治死了。”说着哭丧着脸,和王氏抱作一团:“可怜我爹爹去世了,留的我们孤儿寡母的。”
许梅平一个劲叫屈:“冤枉啊。若说是我治死的,那真要六月飘雪,大旱三年了。”
县令一拍案板:“你是说我昏庸误判案了?我这还没发话呢。”
许梅平闭着嘴巴,不敢再说话。县令顿了顿:“呈上诉状。”
姚徐波恭敬拿出诉状,双手奉上。小厮去了过去,递给县令,县令看罢,怒道:“许梅平,你可知罪,诓骗死者姚千易上山采白骨节,致他毙命于毒蛇牙下,抛得这老妻小儿受累受苦。”
许梅平连声道:“大人切勿被假话蒙蔽了双眼。他担他爹爹来我医馆看病,我只为了他快些好,给他开了白骨节,他嫌贵,就没买,我也没当一回事。哪里知道他自己去山上采。去也就罢了,被蛇咬死了,如何怪的我?”
姚徐波听了,放声大哭:“我可怜的爹啊,我可怜的娘啊……”
“啪”一声,县令朗声道:“休得放肆,我自然会秉公处理。”姚徐波的哭声戛然而止。县令继续道:“如此说来,那当真怪不得你。只是这腿折了,其他药多得是,你何苦给他开那么贵的?”
姚徐波又哭道:“就是,就是,大人不知道,那都够咱家好几个月的嚼用了,哪里挪得出银钱来买。”
许梅平道:“这药方又没什么错儿,各个大夫开的药方各不相同,我开了白骨节错儿在哪?莫不成开药之前还得去摸清病人家里的情况?”
县令道:“这话不错,姚徐波话不尽不实,是以讹诈许大夫,不予处理。退堂!”
姚徐波慌了神,王氏只怔怔在一旁。许梅平心中窃喜,正转身要走,突然李珍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喊:“青天大老爷,我有状要告!”
县令道:“何状?”
“我要告许梅平昏庸无能,毒害我姐姐性命。”李蓉哭道。
许梅平激动得站起来:“你信口雌黄!”
李珍冷笑,托出红香丸:“青天大老爷,你要为小女子做主啊。许梅平给我姐姐开了红香丸,我姐姐服用不过半月,便病死了。其中真假,只要老爷一辨红香丸有无毒性便知。”
许梅平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李春花看着更是着急,柔心眉毛皱起,怎地红香丸还在她那,莫不是偷出来的是假的?
金瑶心中欣慰,县令正要说话,王氏突然一个激动,扑到了李珍怀中,摸着道:“你是珍儿吗?”
李珍呆了一会儿,看了半响才道:“你是我娘?”
王氏放声大哭:“珍儿,这么多年,你是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