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东西没丢。”之前她还很担心,她的包袱里可是放着钱和话本的,要是丢了就亏大了。
燕祈容含笑看着她,“是呢。”他漂亮的眉眼染了疲惫之色,看得她一阵心疼。杨小桐赶紧把人拉到了屋里,“你先睡一会,这个房间前几天我就替你收拾好了。”他“嗯”了一声,抬手把发带解了下来,“一清出去了?”
“穆公子早上就出门给人看病去了,估计要很晚才回来。”杨小桐蹲在角落里点好熏香,回过头发现他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着了。祈容一定很累了吧,她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走到外面,轻轻关上了门。
树下的落叶腐烂了一半,渗出污黑的汁液。头顶飞过一只孤鸟,叫声凄凉而悲切,伤口处沾血的羽毛掉落下来,无意间被脚碾过,嵌进泥土里。林中有两人信步走着,对周围的阴森诡谲浑不在意。
不远处四个戴着猛鬼面具的男子抬着一顶鬼轿迎面而来,商雅勾起唇,“那我先行一步,你慢慢走。”抬手撩起纱帘,他转过头悠悠道,“哦,对了,听说那个人又惹了不少事,你真是麻烦大了,还是早点把他解决掉吧。”
斩宿眼皮一动,“我也这么想。”缠紧手上的护腕,他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出了林子是一片荒原,黑色衣角在风中翻飞,脚下的荒草被碾压了一丛又一丛。几根断草飘荡过他身侧,他停下脚步,看向前方出现的那个人。
来人的身形打扮几乎跟他一模一样,只是脸上蒙着块黑布,几缕碎发半挡住他的眼睛,不熟悉的人确实很难辨出差别来。斩宿抬起眼,嗤了一声,“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正好,省得我浪费力气去找你。”
见他拔了刀,那人诧异道,“你就不想知道我那么做的目的?”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年纪不大。斩宿无所谓道,“我没兴趣了解一个死人。”“呵!”那人恼怒一笑,“谁死还不一定呢,毕竟这世上只需要一个斩宿就够了。”
“你说的没错,我一个人就够了。”刀锋剧烈碰撞着,刺耳却让人异常兴奋。两个人都没留后招,一心速战速决。身上破开一条长长的血口子,那人也不觉得痛,忽然笑道,“那些找你寻仇的人是不是很蠢?明明人是我杀的,最后我却什么事都没有。”
没得到回应,他自顾自继续说道,“你说他们怎么那么笨呢,听风就是雨,被我玩弄在手心还不自知,哈哈!”斩宿一刀挥过去,“你话好多,烦。”这人连刀法都跟他很相近,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明月如镜,高悬在墨蓝色的夜空中。月光洒落在屋檐的瓦片上,淡淡的光晕朦胧了夜色。庭前树影摇晃,几片叶子飘落在石阶上,叶边染了月色,仿佛被幽蓝的火焰灼烧着,有一种宁静的绚烂。
廊下格子门开了两扇,有人倚在门边,白衣上绽开几朵青色的花,长发垂直流泻在身后。行歌抬头静静地望着那轮月,感慨道,“今晚的月色好美~”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洒了满室,拉长了桌上那个花瓶的影子。
宗溪正坐在桌旁闭目养神,听到他的话便睁开了眼,唇角微翘,戏谑地笑道,“私房钱都被人家卷走了,难得你还有心思赏月。”行歌轻轻叹息一声,“这么让人忧伤的事本来我都快忘了,你何苦还要提醒我?”
宗溪站起身,抄着手走到他旁边,衣袖上黑色的蝴蝶轻盈欲飞,“我也不想的……不过你都在我这儿白吃白喝好些日子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行歌转过身看他,墨发从肩侧滑落,掩住了小半边脸。他颤了颤长睫,忽然露齿一笑道,“很晚了,我先去睡了。”“……”
入了秋,天气很快冷了下来。几场雨过后,院子四处都铺满了落叶。杨小桐窝在屋子里,捧着碗冬瓜排骨汤慢慢喝着。那边燕祈容正垂眼看着张请柬,过了会他侧过脸来问她,“小桐想出去玩么?”
“好的呀,我们去哪里啊?”她啃着块排骨含糊道。这段时间老是下雨,他们是挺久没出门了。燕祈容搁下帖子,“琉璃阁。”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我去小睡一会,等会我们坐马车过去,那儿有点远。”
马车停在碎星湖的时候已是夜幕深沉,但湖边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一只只精美的画舫靠在岸边,载着游人向湖心而去。两人也上了船,杨小桐趴在窗边往外看,只见远处景色迷离,拂过的晚风携着桂花的香气,格外沁人心脾。
船离对岸越来越近,那边华丽的高楼也愈发清晰。四边的檐角卧着螭龙,廊下悬挂着一排琉璃灯。璀璨的灯光倒映在湖面上,水底虚幻的楼影也似乎变得真实起来。四面各有一座同样的楼阁,每一层都有栈桥相连,将那座高高的主楼围在了中间。
这些楼阁建在水面之上,巨大的柱子没入水中,有许多画舫停靠在一边。游人三三两两走上岸,说笑着进了楼上的铺子。他们的船并没有停下,而是穿过了栈桥,划向中间那座精美别致的高楼。
喧闹声渐渐消失,安静的湖面映着一片莹蓝的月光。船靠了岸,廊下走来一个少年,身后甩着两条长长的三色.猫尾。杨小桐看得呆住了,这里居然有只猫妖!也是,这儿都是水,肯定有很多鱼可以吃。
少年停在他们面前,行了一礼道,“可是燕公子?”杨小桐反应过来,抢在前面点头道,“对的。”燕祈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将帖子递了过去。少年接过帖子看了看,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