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美丽的睫毛:“该来的朋友自然会来,那些带着奸佞之心、小人之心、恶毒之心的、欺诈之心的人,我也不想要他玷污灵均。这不过是一个仪式,敬畏祖宗才最重要。就像姜家的巫女要懂得美妙的旋律与舞技,其实这些皮囊连工具都算不上。”
容桑叶提着彩线走了进来,却为难的皱皱眉毛:“说是这样说的,但是咱们得为灵均的婚事考虑,若是在及笄礼上能有一些不错的人选,自然是很好的,便可以和这些夫人走走,不然这唯一的令狐家都堵死了,以后孩子可怎么办才好。”
姜楚一顿了顿,只是将头轻轻垂下。容桑叶又微微叹息:“女罗,灵均这孩子最近怎么和你学起了针线,从以前开始她爹怎么劝她就是个逃,如今自己怕也着急不通女工了吧。”女罗纤长的颈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靠在窗子旁:“你可别提这个小混蛋了,她好好学都能学到这么差劲,何况逃课了。不知道要给谁做个抹额,烦了我半天,结果我怎么教就是不会。梅花能给绣成狗尾巴草,红色和蓝色都能窜线了,真不知道她这画画儿是怎么练出来的。”
姜楚一看着两人因为女儿的话题皱皱眉头又唉声叹息,不由得“噗嗤”一笑:“容姐本来就是娘也就罢了,妳终于有当妈的自觉了。”指尖忽然停下,冷不防被轻轻刺出血珠儿,女罗地低垂着头也不多言语。
王焱的事情刚过去几天,姜楚一终于硬是挣扎起来了,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女儿。她和灵均从小就八竿子不对付,但也只是打打嘴架罢了。灵均不提她虚了姜楚一的请求不照顾她的事情,她也不提灵均自己偷偷在外的弯弯绕绕,其实彼此清楚心中的利好。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是姜家的女人,没有一个姜家人能抗拒“亲人”的感觉,哪怕只是虚假的亲情。更何况,她知道了灵均的身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一下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命,这大概就是感同身受吧。
“噼里啪啦”的火炉声烧的人心烦,她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边粗鲁的抹掉脸颊的汗珠,一边拿出精致的宫扇大力扇风。随后隔着那扇子边沿偷偷的看了姜楚,要是灵均那丫头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比如说打架、杀人、行为不良,或者…去考科举,你会不会气死啊。”姜楚一细细的喘息着只是不回答,听得女罗一阵心惊:“这几样女罗除了最后一个那个没做,我女儿看着乖,实际上也是个五毒俱全的小坏蛋呢。只是做什么女官,这是万万不成的。我好不容易让她从风暴中走出来,她还要自寻死路?”
女罗只是颇似不赞同的笑笑,用宫扇遮住了嘴角的弧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楚一抬起头看看外头暖阳下晒得懒洋洋的雪,明日要守岁了啊,这一年过得,真是令人心惊胆战啊。
灵均深呼出一口气,叉着腰看着自己的作品,黑缎抹额上绣了一朵歪歪扭扭不知道怎么长出来的花,这花颜色粉嫩,本来有几分素淡,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忽然冲出来的墨汁给打翻了颜色一样,她围着这个妖物转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粗鲁的女罗和浪荡的天心都能安静的做出优秀的女工,而她废了这么大功夫只做出了一坨打翻的墨水?但是齐维桢应该能体谅她吧,灵均满意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安心的将它包好。
姜楚一静静坐着,便看到容桑叶晃着身子走了就进来,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容桑叶一反往常也露出了年节的喜气,更是调侃着他:“你可知不知道你的好女儿刺绣什么样子。”姜楚一扑掉了身上的灰尘,便打趣道:“我都不做信心了,你们还笑,她自己都说过那是狗啃出来的。”容桑叶差点就拊掌大笑:“狗啃的都是夸奖了,一朵好生生的梅花,被墨汁打翻了,她就是送给你我都不想让你戴上。”姜楚一忽然收敛笑容垂下头去:“哪是送给我的呢,那日她从齐家回来手中多了个香囊与绿玉斗,怕是齐三要的回礼吧,那个公子总是——”他抿着嘴轻轻微笑,也不顾容桑叶的眼神。她想想又觉得不对:“你不喜她与齐家交往,为什么此时却刻意纵容?”
姜楚一只是背过手去,长叹一声,也不与她多说。她正要问,原来是灵均扣门进来了:“爹,我忽然想到一事,天心在哪儿呢?大年节的乱成这样子,她怎么还不见人影呢?我不信这丫头能闲的住一直在商行干待着。”姜楚一轻轻倒了一碗清茶:“你好意思说她,你都闲不住,更何况她了。这两年她行踪越发不定了,说是要练‘牵机手’,忽然就没了下文。”言下之意便是不知道姜天心又去做些什么了。灵均细细推敲,父亲对于天心怕是比自己还要忧心许多,天心行踪不定,就连当年来到她们身边的时候都是匪夷所思的。只是姜家人素来精通八卦术术,凭借几分骨相学便能判断出来是不是宗家人,又因为她们都是一贯的浪荡,才知道这就是她的堂姐妹。
何况天心身上的气味太相像了,灵均一直未曾告诉父亲,姜家的女子虽然长相各异,但是几乎都长着微微挑起的妩媚桃花眼,眼角泛红,活似一副红颜薄命相,可嘴唇微微上挑,又多了些邪气,尤其是那说不出的隐隐高傲神情,更是家族共有。天心来到她面前的第一天,那种强烈的气质立即震动了自己,在她身上感受到的,与第一次见到女罗之时是相同的。
姜楚一有些头疼的揉揉额角:“这一个个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