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么古怪的风声一样,来到千秋岁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可是忙的可以,你不如明天去苦辛阁堵着…好了现在我要休息了,走好不送。”
刘复之你他妈,说睡就睡…
先苦后甜,苦中含辛,这是赵国每个读书人的必经之路。
屋中觥筹交错,支清廉通身贵气逼人,朱紫直裰上金丝蛛纹带,将三分端正带出七分气势来。可惜他不过是支道承的庶子,可惜之人自然大有,坊间更多的闲言碎语只会掩不住嫉妒:你懂得什么,支丞相最宠爱这个儿子,他那不得宠的嫡公子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支清廉自然是一团和气,没有什么架子,笑呵呵的脸色如春日艳阳:“过几日便要殿试了,今日在下设宴自然是想预先为诸位庆祝,若他日金榜题名,诸位便为人中龙凤,他日也会问鼎朝堂!”
支家的公子敬酒,即便是才华盖世,自然也是要卖面子的。酒杯轻轻浅浅的碰撞起来,空气中酝酿出几味气性,有人冷淡,有人热烈,有人算计,有人看戏…
支清廉隐住烦躁的乱意撇了撇嘴唇,这些读书人就是爱摆弄个臭架子,即便是将来真的成为三科进士,不过就是赐庶吉士,顶多补了翰林或者下放,一个个得意个什么劲儿呢。
自己和他们可是不一样,他可是支道承的儿子。
支清廉眉头一动,仍旧是笑面弥勒的模样,杯子便推向一旁的淡眉青年:“聂兄,看来兄弟要为你提前庆贺了,他日夺得状元之位可是一步登天啊。”
青年眉眼散淡,尤其是两弯眉毛几乎淡成青黛,越发衬得本就平静的眉眼有几分不爱搭理人的意思。
嘁!不过是个商家子!
支清廉掩去心中的鄙夷,铭记父亲走前的谆谆教诲,却得不到对方的半点回应,一张脸僵在了半空中。
一旁的单元训立刻提起酒杯救急,笑脸尤为真诚:“聂兄这几日总是病病殃殃的,今次还说若不是支兄做东,他必定要留在家中养病呢。聂兄,你说是不?你来之前可是还说要好好同支兄喝两杯呢。”
聂懿懒懒的提起酒杯,一双眼睛只是散漫的看着杯中的酒,慢慢看了半响,左右抬了起来。支清廉总算是等到了台阶下,刚要端起酒杯,没想到对方终于肯——
支清廉的笑容僵了起来。
聂懿看着那杯酒,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般平淡,然后一口饮了进去,丝毫没有抬头看屋中的任何一人。
一种完全无视世人的傲慢。
支清廉的牙齿咯吱咯吱的撕咬着,这是自己从未体会到的耻辱——
聂懿唇间回味半刻,轻轻吐出两字:“难喝。”
孙朴人脸色微动,立刻发动察言观色的能耐,疾言厉色的讨伐起聂懿:“聂兄,诸位兄弟都是好意,尤其是支兄,今日也放下了丞相公子的身份给你敬酒,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一言既出,岂止是化解敌意,简直是推波助澜将烈火烧的更旺。
眼看气氛控制不住了,单元训忽然拍掌一笑:“我说怎么感觉不对呢,支兄,既然来到号称销金窟的千秋岁,怎么连半个美人的身影都看不到呢!”
支清廉眼睛一闪,立刻便令人找了些上等美人助兴。
美人鱼贯而入,身上五颜六色的,看着甚是鲜亮,支清廉心情大好,拍着手点曲儿。
屋中乌泱泱的声音想了起来,先是一些汉魏六朝的短歌,然后是长调子。
其中有一位纤细的歌姬生的有几分弱不胜衣之感,面目冷冷的,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一开口却是悠远纤冷的雅嗓:“北极严气升,南至温风谢。调丝竞短歌,拂枕怜长夜。”唱的不是什么时下留下的艳曲,其中韵味却实在更胜一筹。
聂懿忽然淡淡开嗓,音如熏风:“这是什么曲?”
歌姬也冷淡淡的唱了几句,不抬头看人:“郭元振的《子夜四时歌》,说的一个女子思念情郎,长夜漫漫便只能以丝竹之音聊以慰藉。”
支清廉这可来了精神了。这歌姬一进来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看了半响才发现,散淡清丽的眉眼,冷淡的表情都像极了座中的一个人。
聂懿,别怪我不给你脸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现在的我有气无力
☆、旧识
气氛一度怪异了起来。
众人的奏乐声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位聂大才子和冷淡歌姬一问一答,唱的不过是令人觉得冷飕飕的哀怨之乐。
孙朴人抓住机会便终于得了几句话:“支公子不愧是出身大家,被人如此无礼对待尚能够如此宽待。”他吊着眼角,似乎在瞟着聂懿。
支清廉倒是不理他,突兀的大笑出来:“我说这个妓女和谁长得有几分相像嘛,原来是…聂兄啊。”他瞥过一眼,孙朴人会心哈哈笑了出来。
对于读书人来说,与妓女对等,是绝对的侮辱。
但是聂懿仍旧连个眼皮的懒得抬起来。那种目中无人的、有些疲倦惫懒的表情又出现他面前。
支清廉的咬牙声又清晰的响了起来。
“叮”的一声,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单元训指尖的戒指闪着碧光,自然淡淡一笑:“声音未免有些哀怨了一些,不知姑娘芳名如何?”
女子冷淡的答了一句:“孤竹。”
单元训似诧异的惊喜一番:“哦,久闻孤竹姑娘大名了。近来有没有什么名曲子,请给我们调剂一下。”
孤竹手中的琵琶拨动了起来,便流泻出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