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那个孙大人看着如此抠门,您竟然能将他贪污之事揭发出来;大前日那个刘大人更是可怜,官风不正,直接让您在青楼中捉奸了;三日前那个吴大人有辱国庙,您倒是直接挖到对方家里去了…”
灵均抬手止住了他,口气略微无奈:“本官闲来无事,总要有些事情做。”她说的可不是假话,这两个月几乎用来摸御史台的门道了,每次看到那位冰雪般的符大人露出恶寒的笑意,她便知道是时候逮几个人过来尝尝鲜了。偏偏赵国有的是废物官员供她消遣,也怨不得别人了。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还挺热爱揭发检举这一行的,每次威逼利诱、公报私仇的时候,心中竟然有半分爽快…御史台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啊。雏凤清于老凤声?怕是这群人心中已经畏她惧她吧。
她靠在一边看着茶香攀援的身影,却和单西哲的眼神碰了个满怀,几月不见,这性格强烈的美少年也多了几分稳重,只是那暴烈的性子似乎仍旧难以压下去。
他递过来一杯茶,眼神却低低的闪烁:“这些日子你见到姜天心了么,我总是找不到她。”
灵均心中有些愕然,随后却几分惆怅,这个人,他喜欢上天心了呵…
她摊着手笑了笑:“我们不住到一起,她那个人,我不常见的。”
单西哲有些别扭的转过头,眼睛却有些认真:“她曾经和谁有过婚约么?她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灵均心中叹息一声,她难道要砸碎这人的梦么,喜欢上谁不好,为什么要是天心呢。
她轻叹一声:“你不需问我,我们关系并不好。至于她,如果她连告诉你的兴趣都没有,你还是不要妄想,而且,对于世家来说,她可不是个好女子。”
单西哲却忽然重重推了她一下,厉声急色:“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自己的姐姐!我原来还以为你极有风骨不随流俗,没想到你也是这般趋炎附势之徒!”
一旁吃惊的翰林们连忙过来劝架,灵均只是起身扑扑身上的尘土,在众人惊奇的注视中走了出去。
天心的身世经历,临川单家怎可承受?单西哲注定妄想,她不过是希望二人省些力气罢了。
她迎头一看,却不防对上了一双吃惊的眼睛,那人忽然笑了一下:“多日再见姜小姐…不,是小姜大人,竟然如此狼狈,您真是——”
灵均勾了勾嘴唇指着怒气冲冲的单西哲:“恭喜单大人从京东路调回来了,短短几个月便重归中央,可谓平步青云,下官先行恭喜了。不过,您还是先安慰下您脆弱的侄子吧。”
单元训笑呵呵的拱手让出一条路,眼睛却随着她纤细的腰身久久不离开。
她敲敲颜风神的门,却发现她不在屋中,二人渐渐熟识,她也便不避讳走了进去,发现那爱笑的女子站在床边痴痴望着什么。
灵均走近了随着她的目光,原来院中的花换了几成新,春花渐渐凋了,却有些夏花长了起来。
“果哉!末之难矣!”
灵均颇感兴趣:“那您现在有什么难处呢?”她细细看颜风神,发现她嘴角露出些青气,好似有些心痹症一般。她细细想着,还是询问两声:“姐姐,你莫不是有心痹之症?”
颜风神忽然鬼魅般的转过头来,一双眼睛闪着幽暗的光,半响却不自然的默默耳鬓:“你说哪里话呢,我没有什么病的。”灵均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只当自己晃了眼睛。
颜风神喝了两口茶水,仍旧笑得温和可爱:“说什么呢。哎,最近犯了夏困症,每日神情不好,你别见怪罢了。”
灵均心下笑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一抬头,却发现颜风神又痴痴看着她,倒像是满眼爱意的模样。
灵均的眼角轻轻的打量着,只任她看。她似乎发现自己失态,撇开脑袋回了神:“十九公主放了禁闭了,我想你最好小心一些。”
灵均耸耸肩:“我哪晓得这个刁蛮公主会做出什么,我不惹她就罢了。”
颜风神纤细的手指划过额头,仍旧喃喃低语:“这世上总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来万千宠爱,可还想要夺去别人的爱。齐三那样的人,应当配你这样的人。”
灵均一把抓住她:“我的姐姐哦,您让我在这里歇歇吧,我和他真的没有太多关系。”
颜风神嘻嘻一笑:“胡说,齐将军去了南方平寇,打个奏折就要说你爹的事情,难道不是在讨好未来丈人吗。”她转转眼珠,却拉着她轻声劝慰:“妹妹,一个男人能够为你得罪公主,那是很难得的,我亲眼看到他在皇上面前将十九公主说哭了。你要晓得,你不是郑言师那种女子,她背后有二公主在,做官不过是为了勾搭男人嫁的好,你很强,可是咱们仍旧是女人。”
灵均只是一直点头,颜风神小孩子似得不乐意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也不听。”
灵均只是一味笑着讨好:“姐姐好像我娘,整日操心我婚事呢。”
颜风神回头一弯唇角:“我给你当娘,你愿意?”
灵均嘿嘿痴笑。
颜风神的面目忽然模糊了起来,只是一瞬间露出了有些忧伤的神情:“等一个人多少年,只要能再见一面,也就心满意足了,既见君子,忧心如醉…”
刑部大狱与审判院一事遥遥无期,皇帝却再次炸了一个惊雷。
与党项议和之事已成定局!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灵均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檀郎,仍旧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