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等旁人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又突然冒出了几句话,看折子的模样实在是专心啊。
流乐撇撇嘴,舍轻烟窝在披风里故意做出“好暖和”的样子,让流乐气的牙痒痒。
两对狗相好正用眼神互杀,流乐的弯眉忽的往上一扬,浮现出轻挑的眼神游移在舍轻烟与北阴身上,她嘴边挂起玩味儿的笑,看得舍轻烟很不自在,于是舍轻烟作势要起来,屁股刚刚离开板凳,北阴便握住了她的手,温暖的触感传来让北阴心神一晃。
舍轻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的要收回手,北阴力道微大,将她拽的坐下,他语气自然道:“帮我把案桌整理整理。”
舍轻烟心不在焉的打理桌子,不知何时多了个抹布,她就拿着抹布擦啊擦,没去看流乐,更不敢看北阴。
流乐发牢骚抱怨道:“哥哥怎么还不来!大帝...你不如放了我们罢,我们晓得回去的路,我能自己回去的,这里又冷又黑,我还饿,你若要与阿烟说情说爱的,留我这个多余的人作甚。”
舍轻烟飞快的冲下去,掐住流乐的脖子摇晃,“呸呸呸!你再瞎说,我就不跟你玩了,休要再叫我陪你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北阴神情晦暗不明,不紧不慢道:“放?尔等宵小做错了事,还敢在我这放肆!小的做错,我自然得告之长辈,让清流回去好好教导你二人。”
这沉闷的声音在她们听来威严压抑,北阴虽会同她们温言细语,也会端起大帝的风范斥责她们,于是,流乐与舍轻烟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她们的待遇已经够好了,所以就莫要再得寸进尺了。
舍轻烟拢了拢披风,把柔软的锦毛放在脸上摩挲,然后朝流乐吐舌头,流乐的上嘴唇勾起,露出了小虎牙,她们二人在下面抢来抢去,椅子摇得嘎吱作响,北阴大帝蹙起了粗细相宜的眉毛。
两双青葱玉手上正在抢夺的披风凭空消失。
她们面面相觑,偷瞄了北阴大帝一眼,只见他眉宇之间有不耐烦的神色,流乐本想问北阴要披风的,见状抿了抿嘴,未敢言语。
舍轻烟侧脚踢了一下流乐,“都怪你!抢甚抢,如今连一撮毛也没有了。”
“活该,反正左右我也穿不到,不如都不穿,一起冷。”流乐扭了扭脖子,晃了晃脑袋,模样很是欠扁。
也不知等了多久,可能外头已经月黑风高了,清流才不慌不忙的来接人,他钻研药物的时候最恨旁人打搅,偏偏这两个小妮子叫他发不起火来,本来还想再好好骂一通,来后见到二人缩在椅子上打瞌睡,她们的身影看起来很是单薄,清流胸中的火气也消失了。
他轻声对上面宵衣旰食的酆都帝君道:“来者是客,也不晓得帮我好好照顾妹妹,看她俩冻得,也是,毕竟是铁面冷心的人,哪能叫你怜香惜玉呢。”
北阴一抬眼,神情冷峻,“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清流的姊妹自是与少年清流一般,胡乱在凡间捣乱,你可知她们今日去招惹了谁?你从前倒还好,循序渐进的招惹皇亲国戚,她们二人直接就去惹了那皇帝,若坏了气运格局,我拿你清流试问,你且好好给我看着她俩,下次再来我这“做客”,我就将她们扔入轮回!”
清流被北阴一番话,说得有些讪讪,他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咱俩谁跟谁啊,你从前总是帮我收拾烂摊子,此刻,照顾照顾我的姊妹,也不差那点儿精力。”
“咻”一本簿子直接就飞了下来,其余波凌厉,清流仰身一躲,听得北阴骂道:“厚脸皮,比那城墙还厚!”清流几声狂笑,左右抱着两妮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此一事,清流没收了她们的银牌,若没有银牌,出入虚空之地会有天兵天将阻拦,他们常常隐身于虚空任职,从前舍轻烟与清流一起出入时他们并没有现身,对于清流光看脸就成了,银牌出不出示都不打紧的,后来舍轻烟同流乐厮混去凡界玩,全靠了药城的银牌才能自由进出。
舍轻烟和流乐算是安生了一阵子,她们不是在城内逛逛街,就是去山林内寻找漏网之鱼,这漏网之鱼便是从前欺负过舍轻烟的妖怪,二人闲得慌才这样做的,特别是舍轻烟修为升不上,索性就光玩了。
自家的城池怎么地也没有凡界的城池好玩,一上街,诸仙诸妖还有个别的魔族人就会以仙主尊称她们,流乐腻烦不甚,舍轻烟倒是还好,子民们深觉自从大仙主与小仙主交好后,大仙主变好了许多,所以诸位很是感激舍轻烟。
一晃过了两百余年,舍轻烟渐渐忘却了要去须弥山拜师学法术的事,得过且过,与流乐上天遁地四处游玩,清流时而同她们一起游走,时而要研究药学。
光阴似箭,如梭。
这期间清流频繁梦魇,是关于舍轻烟的,当清流再看舍轻烟时,眼神复杂,竟想不到此女来历非凡,回想夜晚频频做的梦,他后背惊起凉凉的冷汗,也无心钻研药学了,神思颇为恍惚,犹记北阴当日提醒过他,他如今总算知晓了阿烟的来历,应当是他收留阿烟太久,所以梦中那贵人才拖了梦来,清流犹豫不定,想想要将舍轻烟抛弃,他的心口一阵收缩,泛疼。
舍轻烟正玩得高兴肆意呢,对于一只无形的大手操作她命运的事,全然不知。
夜半,舍轻烟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一个古老遥远的声音呼唤她,叫她去须弥山,那声音告诉她,去了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