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又不怨怪自己呢?如果自己对家人多关心一些,那么母亲身体有异的消息,第一个找的应该是他,而不是父亲。他的身体比父亲好,比父亲年轻,就算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至于会脑溢血倒下,到时他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和说辞对父亲坦白,又何尝会闹到如此地步?
萧母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推开了萧蕴:“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陪陪他。”
萧蕴犹豫片刻,点头道,“好,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们。”
“嗯,我知道的。”
郁颜离开前最后看了看萧母,她虽然在哭,极为悲戚,但是神色间又有着难以言说的坚定和坚持,萧父的情况对她来说是打击,但也刺激着她不能软弱,不能倒下。
这个时候,她就成了萧父的依靠和支撑。
到了病房外面,郁颜问萧蕴说:“这样可以吗?”
萧蕴点了下头,又摇头说:“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退了。何况……”他看这紧闭的白色门板,“我妈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郁颜苦笑了笑,“感觉这一切,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真想快点醒过来……”
醒过来了,眼前这一切悲剧和不幸,悲伤和痛苦都不复存在。萧父依然健康,萧母依然快乐,而她……
已经和萧蕴分别,道完了再见,是陌路了。
·
萧母在病房内待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出来,久到郁颜都要以为萧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等待总是让人急躁而不安的,那未知更让人心下惴惴。
萧蕴想抽烟,来缓解心底压抑许久的焦躁,他脾气本就暴躁,然而这几天在面对父母的事情上,他拿出了这人生三十几年来前所未有的耐心,不论是在父母病情上,还是工作上。他罕见的没怎么发脾气,只是烟不离手,抽了一支又一支。
这个时候,他又想抽烟了。
没忍住抽了支烟来含在唇边,没有点火,像是在饮鸩止渴一般。
含着烟,萧蕴看了眼郁颜。
她靠在墙壁上,双手交握着,眼睛静静的盯着前方,面容清然秀丽,眉头微微蹙起,夹起一丝忧虑。
似有所感,郁颜扭头看了萧蕴,“……怎么了?”
萧蕴淡淡的说:“以后可能都会住在家里。”
对于这个问题郁颜早就想过,萧父出了这样的事情,萧母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就算请了医生看护,家里又有佣人看着,但这些都不如家人的陪伴来得实在。她点头:“嗯,我知道。”
这是不可避免的,她既然决定暂时保留和萧蕴的夫妻关系,就没有理由去拒绝,何况萧母又哪里能再经得起刺激?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萧母终于拉开房门出来了,她已经擦干了眼泪,以一种十分坚韧又坚强的表情面对大家。她看着刘医生道:“之前我只问了关于我先生的病情方面的情况,现在可以请你和我说说,我应该做些什么,有助于让我先生醒过来?”
刘医生立刻上前,和萧母细细说了起来,萧母认真的听着,不时也会提一些问题。
这样的情况,让郁颜松了口气,只要萧母不是低沉只知哭泣,而是振作起来考虑以后,为萧父的清醒想办法,那么,他们担心的情况也就不会发生了。
萧蕴也松了口气,咬着烟笑了一下。
他靠在墙壁上,安静的看着和刘医生讨论着的母亲。
·
一整个上午,萧母都在医院忙前忙后。
看护给萧父按摩身体的时候,她也紧张的在旁边盯着看,看护解释说:“这是在活动病人四肢,病人醒来之后,身体就不会因为长时间没有运动而僵硬,有利于身体恢复。”
萧母受教般点头:“这样啊,这样的活动是每天都要做吗?”
“是的。”
郁颜原是在旁边陪着的,谁知突然接到可可打来的电话,她去到病房外面接。
想到自从萧父出事之后,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可可联系了。
可可鬼鬼祟祟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郁颜,怎么办啊,你妈妈刚才给打电话了,她问我你在哪儿?她还不知道你已经搬出去住的事情吧……?好像她刚才去了你和萧蕴的家,但是家里没人,所以就打电话来问我了!还让我劝劝你,让你别离婚……”
郁颜这才想了起来,她答应了母亲要在今天回家一趟的,因为萧母这边事出突然,她都给忘了。
无奈的揉了揉额角,“不好意思啊,为难你了。你就说不知道吧,我会给我妈电话解释清楚的。”
“哎呀,不好意思什么啊,我就是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给你添麻烦。对了,你和萧蕴那边怎么样了,他还是不答应离婚吗?”
“答应了。”郁颜说,“只是发生了一些事,离婚的事情要暂时推后,不过我们现在的关系和离了婚也没什么区别,就差一个证明了,早晚的事儿。”
她走到了走廊尽头,靠在窗户边,看看窗外落下的日光。
郁颜说:“先这么说哦,我给我妈那边打个电话,她该着急了。”
“好,有事的话你别闷着,多和我说说。还有阿姨那边,你也别闷着,把你的真实想法和阿姨说,她总会理解你的。”
郁颜扯了下嘴角,“放心,知道的。”
挂了电话,郁颜看了手机,才发现母亲居然已经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可能是她太紧张了,又在走动中,竟然没有听见——因为工作和个人习惯的缘故,郁颜的手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