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辰嘴角抽搐,只觉这个人有些没劲,他都这样不给他脸面了,他居然还能跟自己说谢谢。
他还有没有脾气啊?还是不是那个冷漠的纳兰睿淅了?
“不用客气,如若不是看在小鱼儿的面子上,爷才不想给你治眼睛呢。”
纳兰睿淅没有回话,只是摸索着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云思辰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曾经的他多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今当他眼睛瞎了时,他怎么就觉得,他其实还是有点可怜的呢?
一旦心中起了这样的念头,云思辰瞬时觉得自己疯了。
他居然开始怜悯起纳兰睿淅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个人,他在南临皇宫坐拥荣华富贵十几年,他有什么好可怜的?尤其是他那个娘,看着就让他觉得堵心!哼!
如是想着,云思辰气呼呼地从身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他拿出银针消毒好了之后,便扶住了纳兰睿淅的头,说道:“我要给你施针了,有点疼,你忍着点。”
纳兰睿淅轻声说了一句:“好。”
云思辰拿着银针对准纳兰睿淅的穴位狠狠地扎了下去,纳兰睿淅猝不及防,也没有太多的心里准备,被他这么一扎竟是闷哼出来:“唔……”
当纳兰睿淅哼完之后,却见房间门被人推开了,水墨凝从外走了进来,她对着云思辰说道:“云思辰,你把他怎么着了?”
水墨凝用完晚膳后本是在房间之中休憩,随后母后来瞧她说是云思辰来给纳兰睿淅施针了,她忽然想到了这个世界没有的放雪疗法,想要将此方法告诉云思辰,于是便在吴芷静的命令之下坐了软轿过来。
然而,当她行至房门处刚想敲门时,却听见纳兰睿淅一声闷哼,情急之下便推门而入了。
云思辰拿着银针的手还没有放开,听闻水墨凝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发现这死丫头已经走到了跟前儿,水墨凝看着云思辰手指捏住银针的状态便知这个家伙是在报复纳兰睿淅。
他是邪医,扎针的手法绝对是一流的,只要他想,他可以让病人没有半点痛苦,而今瞧他用的那力道,当是下了狠力的,如此,纳兰睿淅不痛才怪了。
现在的她,倒也不是为着纳兰睿淅心痛,只是,云思辰这样的做法着实让她高兴不起来,这个人怎地这般小心眼啊?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云思辰被水墨凝如此质问,他丢开手中的银针劈头盖脸地问道:“小鱼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放心不下我医治他,所以你便鬼鬼祟祟地待在了门外?你这样做对得起流景吗?”
小鱼儿这是疯了不成?都说自己给纳兰睿淅治眼睛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耍一点儿小心眼儿,最终还是会将纳兰睿淅的眼睛治好,而她居然这般怀疑自己?
水墨凝挺直了腰板儿迎头看着云思辰,说道:“我哪有半点对不起流景?你一个大男人怎地这般小心眼儿,用得着这样整他么?”
“我怎么着他了?不就是扎重了一点吗?怎么?你心痛了?是这样的么?”云思辰俊脸铁青,盯着水墨凝,鼻腔之中有怒气喷薄而出。
云思辰素来是个暴脾气的人,水墨凝不想与他置气,尽量想要缓和语气:“这跟我的心情没有关系。”
她来只是想要告诉他放血疗法而已,怎么在他眼里就看成自己对纳兰睿淅余情未了了?
云思辰冷眸瞥了一眼纳兰睿淅,冷哼道:“哼!你以为爷很想给他医治么?爷不干了!”
说完话,云思辰便伸手从纳兰睿淅的眼角处将银针给拔了出来,他拔的时候力气不小,连带着拔出了两滴血渍,此时的纳兰睿淅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所以,当云思辰拔出银针时,他虽然有点痛,却是忍住没有吭声。
他没有想到林瑾瑜会出现得这般巧合,如若他知道她在门外,那么刚才那一声,他说什么都不会哼出来的。
林瑾瑜对他没有爱,有的只是愧疚而已,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云思辰拔出银针之后白了水墨凝一眼便转身离去了,他离去时将房门摔得嘭嘭直响。
水墨凝转头看着愤然离去的云思辰,秀眉拧在了一处,云思辰对纳兰睿淅的成见真是太深了。
“二弟妹,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跟他争吵的,免得坏了你们的关系。”
林瑾瑜自从在福顺医馆当大夫时便与云思辰结下了情谊,他们之间当是关系很好的。
水墨凝闻言,说道:“大皇兄,你别理他,他就这暴脾气,回头就没事了。”
云思辰跟她置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就是当场发发脾气而已,不用两天就会好的,他的脾气她摸得太清楚了。
纳兰睿淅听闻,心底有些酸酸的,自己为何与她之间的关系会这般尴尬呢?这一刻,他是非常羡慕云思辰的,云思辰与林瑾瑜之间应该是那种兄弟般的情谊,而自己与她之间,则是横亘着许多鸿沟,这一世都跨越不过去。
“二弟妹,我的眼睛跟你没有关系,你莫要太内疚了。”
水墨凝叹了一口气说道:“大皇兄,我方才来只是想要将一些云思辰不会的方法告诉他而已,我是想着早点让你重返光明,只是我没有料到他会玩这种小把戏,他这个人自大惯了,被人捧惯了,总是不听别人的,爱发少爷脾气。”
纳兰睿淅闻言,眼眸眨了眨,原来她只是过来说方法的呀,终究还是他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