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太担心,毕竟你我如今有名无实,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再嫁他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时:“……”
***
阿浓怼完秦时便甩开他的手出门了。
秦时想追,但他刚醒来,实在是没有下床的力气,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媳妇儿头也不回地走掉,然想着她这般生气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青年心下忧虑的同时,嘴角便又忍不住微微弯了起来。
或许……她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喜欢他一些?
阿浓不知道秦时在想什么,一出门,她的眼圈便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不想被人看到,她赶紧转身拐进了不远处那间自己出嫁前所住的屋子。
刚进门,眼泪便刷地一下流了下来,少女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心口那块高悬了一日一夜的大石头终于一点一点随着奔涌而出的泪水缓缓落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看着秦时气息浅浅地躺在床上,迟迟不肯醒来的样子,她心里有多么害怕。哪怕白羽一直拍着胸脯保证他伤势已经稳定,不会有性命之忧,她内心的恐惧也不曾有半点消减。
祖父祖母和娘亲去世前,她也是这样守在他们床边的。她守了祖父一日一夜,守了祖母三日两夜,守了母亲四天四夜,可一次都没有守成功。
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挚爱之人气息渐弱,最终彻底消亡的无力感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成了她毕生的噩梦。所以哪怕知道秦时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哪怕知道他下手一定会有分寸,她还是不可遏制地怒……或者说害怕了。
他本就伤重未好,若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即便此刻他已经醒来,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阿浓还是忍不住呜咽出了声。她按住自己剧烈抽疼的胸口,终于彻彻底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她爱上了这个叫秦时的男人,彻彻底底,死心塌地。
“阿浓?你怎么了?!”
沈鸳的突然闯入让少女蓦地回了神,她手忙脚乱地擦去腮边的泪,可不知为什么却越擦越多,沈鸳见此一下沉了脸,快步走到床边抱住她:“怎么回事?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少女抬起泪水盈盈的眼睛摇摇头,可片刻之后,到底是忍不住低头将脑袋埋入姐姐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本不是喜欢哭泣的人,可此时此刻,鼻尖的酸意却不知为何怎么都停不下来。
沈鸳猜了几句,见她只是哭却不说话,便也就不问了,只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好了好了,莫哭了,小脸儿哭皱了可就不漂亮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浓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脸色蓦地红了起来,埋首在沈鸳怀里不好意思抬头。
沈鸳捏捏她通红的耳朵笑了:“说说,为什么哭成这样?”
阿浓轻咳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没什么。”
“是不是姓秦的欺负你了?”
阿浓红着脸摇摇头。沈鸳见她不肯说,也没有勉强,只是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神怜惜道:“若哪日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便告诉我,姐姐带你走。”
他若不离,自己想来是绝不会弃了,阿浓暗暗一叹,心中因这从未有过的炽热感情生出了几许本能的畏惧。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在乎一个亲人之外的人,这感觉让她新奇又不安,哪怕眼下神智已经镇定下来,心口却也仍微微发烫,无法彻底恢复平静。但她没有再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将脑袋搁在沈鸳肩膀上蹭了蹭:“三姐姐,你真好。”
平日里清冷自持的美人儿突然软软地撒起娇来,这杀伤力实在太大了!沈鸳眼睛发亮地将少女按在怀里用力揉了一顿,许久方才拍拍她的脑袋说起正事:“那个楚东篱,要我跟他走,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
楚东篱之所以想带沈鸳走,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沈鸳对自己有特殊记忆。虽然这点子记忆很弱小很细微,也不知是因什么缘由而生,但它逃过了轮回之毒,在沈鸳心里留下了印记是事实,遂青年心中一动便生出了带她走的念头。
对着楚东篱那张祸国殃民的俊美脸蛋,沈鸳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且她虽不记得一切,但隐约也能感觉到他在自己心里是不一样的,遂思索片刻之后,便点头道:“我去问问阿浓。”
楚东篱知道她和阿浓感情好,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当然,对于阿浓的迟疑,他也并不感到意外。
“雪莲丸已经用完,翠烟姑娘那边也始终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嫂夫人何不让我一试?”
看着狐狸眼弯弯,笑得分外好看的青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的少女沉默片刻,直言道:“我不放心。”
楚东篱看了看她身边笑意慵懒的沈鸳,挑眉道:“嫂夫人的不放心是指……”
“你虽是秦时的朋友,但和我三姐姐无亲无故,为何要这样为她费心?”阿浓眼神清凌凌地看着他,带着几分锐利,“无事献殷勤,我很难不怀疑楚公子有什么别的企图。”
“这个么……我确实是别有企图。”楚东篱闻言笑了起来,然后不疾不徐地丢下一道惊雷,“我喜欢鸳儿,想娶她为妻。”
不止是阿浓,沈鸳也惊呆了:“你……你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楚东篱偏头看着她,眼神幽深,说不出的认真。
不大像……沈鸳轻咳了一声,突然有点儿不自在:“你怎么突然……”
“也不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