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办好了没有。端起架子来,面容肃穆,没有在齐田面前的讨喜。
齐田那是什么人?那是见过他落魄的贵人,人家不计较他先前那点歪心思,给钱给马的,那就是大恩。没有那包钱那匹马,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如今他也是有些身份的人了,一般人他不待见,却不能不记齐田的好。
做人嘛,他自恃还是有些良心的,不像有些人白眼狼——那种人他没眼看。他可不是什么恶人。
边走着,边想想齐田的话,进九王府时,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齐田当时说了“你在九王身边,可得仔细。他比我厉害多了。你再敢玩心思,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了。”齐田的厉害,他是体会过的。再看看如今形势,不敢不信。
齐田回家,阿丑正在后头写字。听说她回来,放了笔就跑来,神神秘秘叫她弯腰,非得在她耳朵边上说话“阿舅举荐了个先生来。”看着自己阿姐一脸忐忑。
他喜欢跟着阿姐写字,不喜欢跟着先生写。他又不认识那个什么先生。再说,先生哪有阿姐好……
田中姿是下午晌的时候带人来的。说是以前这位在外头有些名气,算得上名士,一身的傲骨,生来不羁。可前头大乱,住的地方没了,家里夫人过世还留下个女儿。
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自己风餐露宿没问题,可孩子熬不住。虽然有族中愿意出钱资助,可他说“无功不受禄”不肯接族人的救济,田中姿跟他谈得来,提起自己妹妹家里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说起齐田,那位先生到也有所风闻,竟然愿意来。
田氏一听好不惊奇“教女儿家他也愿意?”
田中姿说“人家是脱俗之人,见着他可不要说这般世俗言语。仔细人家不肯来。”
田氏笑便也不再多问,本来此时名士多是脾气怪得很的“知道了。”再不提。
请了先生过来安顿好,就阿丑叫去。阿丑见了先生可不服气“先生你会做风筝吗?会下洞吗?”跟阿贡一起,拿了齐田做的风筝来得意洋洋给先生看。
先生看了只是笑。叫下仆拿布纸竹子,仔细把竹子劈成细条,不一会儿就扎了两个。阿丑将信将疑拿了风筝跑到院子里头,竟然真的飞上天了!
阿姐做的风筝飞不动,先生做的却飞起来了
。
阿丑万分震惊。高兴完了,又不高兴了——先生做的比阿姐做得好。真气人。齐田一回来,他就要跑来告状。
田氏见了,只是好笑。对齐田说请先生的事。“他原是关姓。也是嫡系,小时候很得宠爱,但无心于俗务,少年时便出门游历,在外取妻生女,不肯受族中摆布。不过学问是有的。”
齐田回去换了见客的衣裳,立刻去书庐拜会。她还没见过名士呢。
阿丑也要去,赶也赶不走,跟前跟后,他说了,自己得去给阿姐撑腰。可齐田衣服还没换好,他就趴在旁边睡着了。小孩子瞌睡就是多。椿小声说“多睡才长得好。”
齐田也就不叫他。
书庐就在周府里头,独僻了一个园子出来,里头原来就种了许多竹子。虽然与周府别处的夸张华两点样比,是显得素了些,但也不失为质朴宁静的地。
齐田进去,就见到有个小娘子穿了布衣,在池塘边上捞鱼。见到齐田又看到阿丑,大概猜出是什么人来。放下袖子过来见礼“阿爹在后头垦地。”
齐田问清楚,她是关先生的女儿叫关姜。“我在认识一位,叫关雉。你认得吗?”
“认不得。”关姜虽然没有徐铮的肆意,但也落落大方。身上穿的只是布衣,站在身着华服的齐田面前并不羞愧“关氏一族人数众多,现在分支恐怕十九有余。虽然是同姓,可也分出了许多支族来。大祭祖时才会碰碰面的也有。不过大祭祖八十年才一次。相互疏远也是难免的”
就好比关阁老跟关雉,跟徐二夫人。虽然都是关氏,但关雉是默默无名的百川关氏,关阁老这一支是忻临关氏。两边的关系那都是远得不能再远的,大约从曾祖辈就分开来了。徐二夫人嫁到徐家,去关家还能以亲戚间的称谓套个近乎,算不得失礼。关雉却是不能的。
关姜说完又问齐田“我父亲说,你多半要做皇后。可是真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问的是什么大不了的话。
椿眼睛瞪得老大。这个关家的小娘子,看着挺正常……才二句话就露了馅。
齐田也不羞“先生怎么知道?”
“如今形势,阿爹想得到也不奇怪。”关姜即不是自得,也不是炫耀。就只是就一事论事。
齐田问:“那先生可是因为我要做皇后才来我家的?”椿听得直想拉自家小娘子袖子。再没有听到哪里有两个刚见面的人是这样对话的。这把人气走了可怎么办!
关姜却不以为意“算是吧。”
齐田说“那我要说,我不想做这个皇后呢?”
就听得身后有人拍手笑“这一注可算我赢。”原来两个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一片篱笆外面。关先生正在篱笆里面锄地,现在手上的锄头丢了,对着这边笑。他莫约四十多岁,头上随便挽了个髻,穿得像农夫似的,脚上踩了好多泥,泥点子搭到了后背上。
关姜恼道“我可攒了好久!”不情不愿从荷包里掏了几个大钱出来,依依不舍递给关先生。
关先生收起来,手舞足蹈。
关姜一脸卒郁,对齐田说“阿爹说你不会应重生之乐意人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