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人这件事,瞎子赞其实是怀恨在心的。
所以他走之前告诉他们,黛西熟悉黑市。
黛西得罪了偷猎人,现在这队被她整编打算用来作为向导的偷猎人,或许有很多兄弟姐妹都被黛西弄到了牢里。
钱有的时候可以摆平很多事,但是摆不平人心里的怨恨。
要让她焦头烂额,很容易。
黛西带了六个保镖,防得就是这件事,她有恃无恐,她那个方案的利润太高,所以有自信不管生态酒店怎么改,也没办法超过她的利润。
黛西做事的一贯风格,把对方压到死路,把自己的弱点全都摊开来给对方,她喜欢看到对方临死前抓着她的弱点来回扑腾的样子。
在这种三不管地带,偷猎人确实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她想着让他们来做向导,其实是最适合的,也是最快的。
可坏就坏在,黛西太贪心了,又太自信了。
“你这样想很好。”
“你这样想,我会很安心。”
这样的她,绝对不会被坏人欺负了还去分析坏人有多少苦衷。
生活太残酷了,他不希望贝芷意活得那么累。
“黛西焦头烂额的时间不会太长,你回魔都之后,可以开始着手做方案的修改,我会等到这里的大青鲨迁徙完成之后去一趟美国。”
“所以你得回魔都,那边比这里安全,在那里把那些你有疑问的方案都改了。”他亲吻贝芷意的额头,“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帮我做好后勤,其他的我来。”
贝芷意沉默了一会。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她看着他。
他刚才,明明是说他一个人搞定的,和之前的每一次自作主张一样。
她本来还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打断他,让她可以帮他。
结果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顺利。
和安笑了,把她抱起来,自己躺到躺椅上,让她趴在他身上。
姿势太暧昧,想着严肃事情的贝芷意红着脸想站起身。
“还有两天了。”身下的男人幽幽的提醒她。
贝芷意不动了,老老实实的躺着,搂着他的脖子。
“我本来是想一个人的。”游泳池的水波滟潋,他摸着她的头发,“我习惯一个人了,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大部分都喜欢自己考虑,自己解决。”
“但是……”他低头看着趴在他身上看着他的贝芷意。
“你可以。”他只说了三个字,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她可以,可以参与到所有他的事情当中,只要不涉及到人生安全,他可以随意她做任何事。
她在试图帮他,试图保护他。
她,心疼他。
这样的感受太过美好,他觉得他应该已经上瘾了。
她让他变得软弱,让他在这样烦躁的时候,能够安静下来,想着这些事情要怎么才能一件件的解决。
“维克多在我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曾经劝过我。”他闭着眼睛,声音低沉,“他说,这个世界很乱,为了活的快乐,我们得要有一个地方是完全自我的。”
他以前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地方。
没有人可以在别人面前完全自我,人总是要学着长大,学着自我解决。
直到,他遇到贝芷意。
他可以完全自我。
他可以有勇气,把看起来已经走到绝境的路,一步一步的,重新走出路来。
第50章
离别在即,和安最先做出了一个梳妆台。
虽然还只是个雏形,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汗流浃背的做到大半夜,一大清早的又起床开始打磨刷清漆。
贝芷意双手托腮撑在窗台上看他。
她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两个在没恋爱之前,为什么老觉得和安会过劳死了。
他心里有事的时候,空不下来。
他应该是很急躁的人,为了不要在心情烦躁的时候迁怒别人,他需要把自己累到什么都不去想。
他虽然什么都没提,但是他以前曾经和黛西一样,也是出入保镖私人飞机豪华游轮的人。
相处三个月恋爱一个月,她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一点点和资本家有关的影子,只知道他大概曾经是商界精英。
从黛西那样的生活水准突然跳到现在这样的原始人状态,他应该,吃了不少苦。
连她这样在魔都没有窗户的出租屋里生活的人,到了这个海岛上都适应了好几天,他应该,更难熬吧。
她以前觉得自己喜欢的是那种隐忍的有责任感的男人,现在真的相处了,她越来越觉得,和安其实可以更肆意一点,纨绔一点。
她舍不得他隐忍,像现在这样,一件黑色的背心被他弄得全是汗,湿嗒嗒的贴在身上,肩胛骨上的烫伤快要愈合了,应该是最痒最难受的时候,可他脸上,看不到一点不适的表情。
“这个油漆看起来好稀。”她纯粹在没话找话。
忙碌的和安,哪怕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心底酸涩。
“这个木料很硬,密度高,所以底漆需要调的稀一点。”和安递给她一个刷子,“要不要试试?”
贝芷意走出大厅接过刷子,有些忐忑:“刷不好怎么办?”
“反正也是你用。”和安很随和,把梳妆台的抽屉翻出来,指着抽屉里面,“你刷这里。”
“……”贝芷意瞪他,老老实实的用刷子蘸了水一样的油漆贴着抽屉板来回涂抹。
“顺着纹路来,轻一点。”和安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
“……”贝芷意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