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跟了姬氏几十年,自是知道姬氏的性子,便小心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并不带丝毫夸张的。
“这么说,墨儿相当维护她?”姬氏听完,睁开了眼睛,盯着郑嬷嬷问道。
郑嬷嬷想到二公子看那个皇贵郡主的眼神,上下马车时小心翼翼呵护的样子,哪里还看不出来?她们二公子何时那么对一个人过,那样子简直能震掉她们的眼珠子。
可是即使她不说,世子妃很快也会知道,还不若让她心里早点有个准备,好想着该用何种态度对待这位少夫人。
她想了想措辞,叹了口气道:“少夫人,真的是天仙之姿,老奴在世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也算多了,初见她时,也被她的姿容给震住了,老奴想,就是雪莲山上的九天玄女也不过如此了。”
姬氏听她这么形容,一时吃惊得有些无语。这样夸张的赞誉她的容貌,姬氏自是知道她的用意,但说实话这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位是那世子侧妃赵氏的姨甥女,她猜测外貌应该是不错的。
可是她也是姑奶奶项老王妃的亲孙女啊,项老王妃她小时候是见过的,她的亲孙女能好看到哪里去?不是听说那明惠郡主就跟那姑奶奶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
她心里咽了一口气,问道:“你看她性子如何?”
郑嬷嬷道:“暂时却也不大看得出来,只是可以看出,是个娇养出来的。那边从京都打探来的消息说,这位小郡主从小集万千宠爱在一身,有些娇惯坏了,最是娇蛮无理,但老奴瞅着却不是很像。”
姬氏点头,若真是个娇蛮无理的就好。
姬氏各种筹谋,而住在西园偏院的西夏王世子却是看着屋外正盛开的梅花心思复杂。
西夏王府三大主园,东园,南园和西园,里面又有许多的小院子。南园一直是正园,是西夏王府王爷王妃住的园子,而东园历来是世子那一房住,原本是先世子项璜一家子的住所,而三房那时则是住在了西园。
项璜去后,项琮被封为世子,理当搬入东园,但世子妃搬去了东园,项琮却只是意思性的搬了些东西过去,人却仍是和赵侧妃所出的儿子项砚住在了西园。
因此诺大的东园便只住了西夏王世子妃一个主子,好在大郡主项烟菱孝顺,又和自己夫君颜家公子有些不和,倒是一年里有八个月都带着女儿珍姐儿在东园里陪着母亲住,再加上也是常住王府的侄女姬兰丝,平日里倒是热闹了许多,不至让姬氏觉得发闷,越发的钻牛角尖。
项琮自赵侧妃去后整个人就沉默得厉害,即使被册封为世子也深居简出,随着老王爷刻意培养项墨,出外征战的事都少了,军权更是已直接被老王爷转到了项墨手中。
当然项琮深居简出,并不是如别人般颓废饮酒一类,他只是不愿说话不大愿出西园而已,对政事却十分勤勉,西夏的政务也大多是经他手处理。
今日他听得说皇贵瑾惠郡主入府,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梅花就一时有些神思恍惚。赵敏惜甚爱梅花,当年他就是在寺庙偶然瞥见赏花的她对她一见钟情,只是彼时相隔甚远,他也不知道她是哪家小姐。
后来在街上他又遇到她在首饰铺挑选首饰,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派人打听了得知她是顺国公府大房的庶女,便跟景帝求娶。皇帝自不会拂他的意,哪怕她已经定了婚,仍是为他赐了婚。
她嫁到西夏后,他知道她是京都娇养的贵女,可能不适应西夏的环境,虽然他不能帮她打造一个荔园,但是还是尽自己所能将她的院子种植了她喜欢的花草,专门从京都请来了花匠打理。
可是她仍是终日郁郁寡欢。
他的这个儿媳妇,竟然是她堂姐的女儿。所以得知儿子想求娶这位瑾惠郡主,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很高兴她的姨甥女能嫁过来,他知道她在这西夏从来没有高兴过,她一定会很高兴有认识亲近的人过来在这里生活,他知道她一直很怀念在乎闺中时的姐妹。
可是这件事他却对不起他一直偏爱的儿子,她的儿子,项砚。
当初项皇后用雪玉步摇要求西夏王府兑现诺言,以正妻之位迎娶她的曾外孙女闵幼姝,项皇后的意思自然是西夏王府的继承人项墨,可是他父亲却叫了他去,跟他说要将这桩婚事定给项砚,他虽然偏爱项砚,在这件事上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彼时王府这一代未婚又适婚的子弟只有二房的项硌,三房的项墨和项砚。父亲对二房向来冷酷又亏欠良多,二房心中怨恨背后小动作不断,断不能再让项硌和项皇后那一支联姻,那样只会把二房和西府的关系拉得更近。
可项墨是王府未来的继承人,他从来不算喜欢这个儿子,可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最合格的继承人,他的心里甚至为他隐隐骄傲。他父亲一提这个婚事,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自己的大儿子项墨,那剩下的唯一的候选人,也就是他的小儿子项砚了。
然后项墨就来信说,要求娶安王府的小郡主瑾惠,安王府在陕西权威仍在,兵权在握。且瑾惠郡主是顺国公府的外孙女,是镇国大将军赵承奕的唯一的外甥女,是阮皇贵妃的掌上明珠。因着赵敏惜的事,西夏王府已经和顺国公府起了疙瘩,这场婚事于公于私都是一场极好的婚事,所以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