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斟酌了一下,便道:“丝儿,前些日子我跟你舅母聊天,你舅母颇有意为诚哥儿求娶你,我看诚哥儿人品出众,又自小爱慕你……”
“母亲!”姬兰丝收了笑容,沉了脸不高兴的打断了祁氏的话,道,“母亲,您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现在还提这个做什么?”
祁氏看着女儿沉着的脸色中带着些痛苦,心里就是一痛,忍不住劝道:“丝儿,若是往日,我必不会提。可是你也见到了,王世子对那世子妃一往情深,你继续坚持下去有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要听你姑母的,去做他的侧妃吗?他不喜欢你,就算是做了侧妃,那也只是个名分,你这一辈子,可要怎么过?”
姬兰丝霍的站起身,冲着祁氏道:“母亲,那姜氏才到西夏,能否站稳脚跟还是另算,说什么侧妃不侧妃的,为免言之过早。母亲,您知道我的心意,不帮我也就罢了,何必还要在后面做这些小动作,拖我的后腿?”
祁氏听了她的话却是脸上一变,也顾不上女儿对自己言语的不敬,只白了脸色问道:“丝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能否站稳脚跟还是另算,什么叫侧妃不侧妃的,为免言之过早,难道你还有什么打算不成?丝儿,你就听我一句劝,那王世子既然不喜欢你,你做再多也是徒劳的。且不说你做了什么,被他发现,会是什么后果,就是侥幸被你成功了,你看你姑母的日子,难道过得多有滋味吗?你姑母好歹还和王爷有过一段相好的日子呢,那王爷绝起情来还不是毫不心软。更何况王世子他根本就从没有喜欢过你!”
第137章 族所赐
姬兰丝听了母亲祁氏的话只气得手发颤,有些事情很多人知道,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她面前点破,可是这个人,她的母亲,却毫不留情的在自己面前把残忍的事实撕了开来,撕了她的骄傲,她的尊严,让她颜面尽失。
这算什么母亲?从来不给自己帮助,不给自己支持,却在自己最艰难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给自己一刀,让自己难堪和痛苦,这到底算是什么母亲?
“母亲,您既然是这样想的,为何我幼时祖母父亲要把我往这个方向培养时您不阻止他们?为何姑母接我去王府小住时您不阻止他们?现在我到了这一步,根本回不了头,您不说帮我想方法,却过来阻止我,让我情何以堪?我现在这样退下来,你让我将来怎么对着众人生活?还有那祁家人,他们又会怎么看得起我?哦,还是祁家觉得反正都是侧妃,想着要把祁思晗送过去,所以让你来做说客,让我给祁思晗让路?”姬兰丝气得急了,口不择言道。
也是她这段日子心情起伏太大,反复受挫刺激太深,否则以她的城府不至如此失态,哪怕是在自己母亲面前,也可以控制得十分好。
姬大夫人听了女儿的话,简直伤心失望得摇摇欲坠,她不想女儿原来对自己怨气如此之深,对祁家隔阂如此之深。
其实说起来,姬家只出了一个姬王妃,一直以来祁家才是世家之首,不说再早之前,就是老王爷的先王妃和先世子项璜的世子妃便都是祁家女,姬大夫人的姑姑和堂姐。
原本这一代祁家的嫡长女祁思沅也是要嫁给项璜长子的,七年前项璜一家都死在了边城,这婚事便也无法继续下去了。这事要是搁京都,估计祁思沅也就是待家庙的份,但祁家却不管,祁思沅仍是稳稳当当的嫁给了一个小世家关家做了关家的嫡长媳。
姬兰丝见母亲祁氏神情哀伤,也发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言语太过刺耳,她是对自己母亲不满,却向来不宣于言表,免得传到祁家,徒惹人笑话,便稳了稳情绪道,叹了口气道:“母亲,您是知道的,这么些年来,姬家和姑姑都花了很多心思在我身上,整个西夏都觉得我会是表哥的世子妃,就是我想退,恐怕他们也不让退,您跟女儿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祁氏闻言本想说若你真的愿意退,他们那里我自帮你周全,却看女儿神情敷衍,样子疏离,一副再不愿谈下去的样子,立时便明白刚才女儿这话不过是拿来打发自己的,哪里是姬家或姬王妃不肯让她退,怕是她自己不肯退而已。
祁氏劝女儿不果,伤心失望而归,回来后却从自己的陪嫁嬷嬷处得知,今日侄女祁思晗也受了那世子妃的表姐妹程家和梁家的小姐去了荔园玩耍,听到这个消息,她真是不知道该替娘家高兴还是该替女儿发愁。
祁家原是王府项氏家将,世代跟随项氏西征北战,也一直是王府心腹,稳稳的西夏第一大世家,但自文华公主嫁入王府,祁家便低调起来,再到先世子战死,可以说祁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但祁家立家靠的从来不是外戚的身份,历来靠的都是子弟出色,在军中有自己的地位,所以哪怕在王城中低调,实际却从来都是地位稳固,也没哪个王爷脑抽真的试图要动祁家。
这一代的祁家子弟,就有几个都跟随过王世子项墨征战,项墨也对他们信任有加,予以重任,并不曾因他们是先世子的外家和妻家而有所压制,虽然他选的人也都是很有技巧,毕竟每一个家族,也都不是铁板一块,每一房每一支也都会有自己的心思旁算。
说是程家小姐和梁家小姐邀请,请的人有姬家三房的姬兰甯和祁家嫡女祁思晗,祁氏身为祁家精心培养的祁家女,这点政治触觉还是有的,怕这是那世子妃在慢慢渗透西夏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