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万万没想到,查来查去,竟会查出这么个结果。
当一众人带着上官璎珞神色严肃的来到霁月斋的时候,老夫人突然有种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子的感觉。
“母亲,杀人偿命,您说过,大哥遗腹子的这件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三娘子看着面前震惊不已的老夫人,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悲鸣,所谓“无背无侧”,应该就是老夫人现在这般模样了吧。
“你……”面对三娘子冷静的咄问,老太太先是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一旁被两个丫鬟钳制住的上官璎珞,忽然生出了一丝力气怒言道,“放肆!她好歹是侯府的九夫人。岂能容你们这几个奴才随意拿捏。”
上官璎珞本还垂着眼帘的,当下一听老夫人这句话,她顿时就抬起了头,眼露希冀之光,巴巴的看着老夫人。
三娘子在两人的视线中来回的掠过,心中仅存的那一点悲鸣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忙活了一个早上了,宁姐姐先回去歇着吧,下午我带云嫣过去陪你说说话。”其实方才三娘子就不想再让宁氏跟着来的,这半个月以来,为了要给上官璎珞下套,宁氏是真费了劲的,有好几次三娘子都怕她吃不消,可宁氏倒很从容,反而总是笑着安慰她让她放宽心。
想到这里,三娘子不禁又吩咐身边的知音道,“马上去前院找余管事,让他今儿务必让裴太医来给五夫人把个平安脉。”
“是!”知音闻言应声点头,顺势便并了宁氏一起出了门。
看着几人渐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三娘子方才转头和单妈妈说道,“把九夫人带去祠堂,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去见她。”
“许孝熙,你敢!”
“许氏,你休得放肆!”
三娘子话音刚落,上官璎珞和老夫人就异口同声的冲她直吼。
老夫人说完,一旁就有袁妈妈带着几个小丫鬟冲了上来要护着上官璎珞,单妈妈见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即就不顾尊卑的一把拉过了上官璎珞,横身挡在了前面,和袁妈妈怒目对视在了一块儿。
一时之间,偌大的堂屋里站满了剑拔弩张的丫鬟们,乱哄哄的场面尤为可笑。
三娘子冷眼旁观,想着今日左右是要关上门撕破脸了,便上前一步对老夫人说道,“母亲说现在让九弟妹吃些苦。晚上侯爷回来了母亲还能替九弟妹开脱开脱,可若是现在母亲还要护着九弟妹,那剩下的事儿,可就不是由我这个好说话的来和母亲周旋商谈了。”
三娘子这句话并非是危言耸听的,其实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把已经将上官璎珞抓了个现行的消息递出去让宫里的陆承廷知道。
老夫人闻言一愣,可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上官璎珞的求救声,“母亲,您别信她的,她这是要把璎珞往死里逼啊!”
三娘子是真的有些被上官璎珞是非颠倒的本事给惹恼了,当即就厉眼扫了过去冷笑道,“九弟妹,我若真的要把你往死里逼,方法可多的事,却决计不会就这么渐渐当当的让你去祠堂罚跪这么简单了!单妈妈,把她带下去!”最后一声,三娘子的怒意乍现,眼里露出了少见的不耐和阴鸷。
众人噤若寒蝉,即便是霁月斋里头的丫鬟,也没人多吭一声。毕竟是人都有黑白之分,而所有人都知道,九夫人确实是犯了错被抓的。
单妈妈见状,自然也不敢多做耽搁,当即就扭着大呼小叫的上官璎珞出了门,还连同如画一块儿,将屋杵着的所有下人都清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如画也铁着脸面,出手带走了屋子杵着的一众丫鬟。出门的时候,她还反手轻轻的合上了门扉。
外面冬日高照的,可是老夫人却觉得周遭瞬间阴冷至了谷底。
屋里,婆媳俩对视而望,“许氏,你想怎么样!”
“您多年前开始掌家,这些年您一个人独撑侯府内宅。比起刚接手主持中馈的我,您一定更知道中馈不易,主母难为。我觉得事到如今,不是您来问我一句到底想怎样,而是应该我这个做儿媳妇的来问您一句您到底想怎么样?”
三娘子一张口,就丝毫没有给老太太再说话的机会,毫不遮掩隐瞒的就将周襄王联手霍家想暗中陷害陆承廷的事儿全告诉了她,最后冷笑道,“母亲,人人都说人心肉长,可我看着母亲的心却从未向着侯爷过,都是亲生的,都是生养的,母亲竟能做到如此心狠意绝。儿媳也是好生佩服!”
“你说什么,周襄王?”老夫人也是震惊,忍不住微微的后退了一步。
“母亲何时能把对九爷的这份纵容略微收回一点儿放在侯爷的身上,儿媳怕是要感激涕零了。”三娘子冷笑,径直撕破脸道,“可惜,母亲偏是个铁石心肠的,认准了对侯爷不亲,这辈子侯爷都好像翻不了身了。”三娘子说着,收回了恨意乍现的目光,忽然喘了口气道,“您是笃定了侯爷舍不得和您的母子亲情,此生不会对您不忠不孝的,可是母亲。我不是您的女儿,我一个做媳妇的,能面儿上对您恭恭谨谨的,也能背地里给您使全了绊子。”
“你敢威胁我?”老夫人颤颤巍巍的,笑的犀利又可悲。
三娘子摇了摇头,“我在和母亲谈条件!”她说着,顺手拉过了一张高背椅。缓缓的落座后又轻启朱唇道,“许家本非贵宅,素乃一介清流,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家父家兄能有今日的荣耀,仰仗的全是侯爷的鼻息,侯爷好了。我母家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