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流逝的感觉是不是这样呢?
唇无血色,玉白冷眼看着痴痴盯着自己的璃旌,一勾嘴角,声音哑然道:“这就是你要的?”
“别说话,古墓会开的!”璃旌有些恼怒,伸出食指按上玉白唇瓣,“会开的!只要取出圣瑰,一切都会好的。玉白,相信姐姐啊!”
“你这样算是姐姐吗?”感觉全身力气都消掉了,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头昏的厉害。
“玉白!”
耳边传来即墨喜然的大吼,似远似近,玉白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一眼即墨喜然,可是看到的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她是不是快死了?
“住手!住手!璃旌你这个疯婆子!”手上的剑叫凌霄劈断,即墨喜然被凌霄一掌击在胸口。
身体狠狠摔在地上,他大吐一口血,痛心疾首的低呼:“放了她!她会死的!”
凌霄冷眼看着即墨喜然,闻言,却是身体一僵,猛的转过身看向神坛。刚才,他净顾着缠斗即墨喜然,忘记了查看神坛那边情况。
而就在他看向神坛的时候,眼前一幕,他永远也忘不了。
一身白衣的玉白,整片衣袖已化为最妖冶的盛红,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却勾起一抹奇异的笑靥。而璃旌着红衣站在她身边,痴迷的神情就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
戚玉白,快死了吗?
手指捏紧佩剑,再没犹豫,凌霄足下一点,飞向神坛。
落在璃旌身边,凌霄一手按住玉白流血的手腕,温温的液体让他心脏猛地一滞,“阿黛!你真的疯了!”
“你想阻我?”璃旌声音冷酷,抬手按上凌霄手,低道:“放开!”
“你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低吼一声,凌霄用内力逼退璃旌,执起佩剑去砍扣住玉白的石扣,可是几剑下去,那石扣竟然能纹丝不动。
“没用的。”凉薄的声音来自璃旌,她张狂大笑,道:“这石扣,除了我,没有人能打开!”
“打开!”凌霄眸光狠戾,瞪向璃旌,头皮一阵发麻。他真的做不到,做不到看见她变成这样。陪着她入魔可以,可他不能害死玉白。
“古墓的门还没开!”
“该死的古墓!你没看见她快死了吗!”
“死?死就死!”狰狞的脸青黑一片,璃旌咬紧牙关,一字一顿。话落,她欲对凌霄出手,可是突然脖颈一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即墨喜然已到她跟前。
逼在璃旌脖颈上的是被凌霄劈断的半截佩剑,即墨喜然将利剑刺入璃旌脖颈皮肤,霎时血痕淤出。“打开石扣!”
“没办法的!石扣一旦弹出,就无法打开。”璃旌哈哈大笑,竟笑得眼角溢出眼泪。
“你!我杀了你!”大吼一声,剑身即将插穿璃旌脖颈。
这一边,凌霄却也是大吼:“住手!即墨喜然!你想戚玉白死吗!”
“你们两个混蛋!”即墨喜然力气耗尽,拉着璃旌来到石椅另一边。
“玉白!”低叫一声,即墨喜然语中沉痛。此刻凌霄握住玉白流血的手腕,该是使了内力。若是他此刻松开,那么,玉白怕会立即血流如注。
“坚持住,好吗?”
眼皮很重,很重,玉白强打起精神,微笑点头,那一抹笑,刺痛着即墨喜然的心。从以前,他就看不得她落一滴泪。得知她嫁给殷折颜的那天,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醉酒到天亮。
他不知道人的一生,会有多少事无能为力。他的一生,仿佛都在无能为力。开始到结束,终究不得圆满。
这一次,怎么办?他到底怎么办才能救她!
失了主意的即墨喜然抬起另一只手掩了泪湿眉眼,只这一刻,胸口一震,他惊骇,璃旌已从他手下逃脱。
而她逃离一瞬,手指还快速按下石椅下方一个圆形按钮。
一声惊怒骇叫之声划破天际,玉白大惊,只觉背上一重,是即墨喜然整个人将她紧紧环在怀中。
即墨喜然一震,身上剧痛随之而来。他甚至听见自己血液飞溅之声,在他背上,赫然插着数只利箭,剑身倒刺。
他知道,或许这一次再无法救她,或许他在她之前,就会先死去。
“喜然!”一声大叫,玉白神智清醒不少,清楚看见凌霄满眼的不敢置信,还有他手掌的轻颤,直觉告诉她,即墨喜然出了事。
“你怎么了?喜然,你怎么了?”拖着哭腔,玉白不知道身后情况,只知道即墨喜然身体重的厉害,连带着她胸口也疼的厉害。“不要吓我,喜然!”
“玉白,对不起,这一次,我救不了你,可是,我尽力了。”他说完,忽然整个人往旁边摔去。
在吼声中,她看见他背上的利箭。他替她挡了。他怎么这般傻!她流了这么多血,哪里还能活!他却为她的苟延残喘挡这些利箭。
不要!
“不要!即墨喜然!我不许!不许你死!”
突然的光芒来自玉白,凌霄一怔,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便只听“砰!”的一声响动,她竟然挣开了石扣!她明明,明明服下了软骨散啊!
“喜然!”拖着废掉的手臂,她用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脖颈,她不敢动他的后背。
璃旌见状要上前,却被凌霄紧紧握住手臂不得动弹。
血以加快的速度离开她的身体,她顾不得,一声一声的叫他。
幼时故意欺负她的即墨喜然,少年时扬声说要娶她的即墨喜然,还有现在,倒在血泊中的即墨喜然。一幕一幕划过她的脑海,她眼泪都流不出